这种事,简铭怎么和她解释?
张不开嘴啊!
“什、什么机锋?”简铭佯装不懂。
“侯爷你磕绊什么?”季凝睨他。
“我、我何时磕绊了?”
“还说没有?”季凝哼道,“你都我、我的了!”
简铭心里叫苦,忽然灵机一动:“你的药方子,得赶紧让他们抓药去!可不能耽搁了!”
说罢,扭身便想走。
季凝张圆了双眸,心道这也太无赖了吧?
简铭一行说着,一行脚不沾地地离去了。
好一位为了夫人的身体着想的好夫君!
季凝却要被气歪了鼻子。
简铭越是这般,她越发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儿。
这一日倏忽过去。
临到掌灯时分,照着林芷的新药方子抓的药已经煎得了。
依旧是玉篆亲自盯着,又亲自送来的。
季凝喝了药,竟奇异地觉得今日的药不那么苦哈哈的了。
难道是因为改了药方子?
季凝心头生疑。
药汤子嘛,都是差不多难喝的滋味。
季凝咂巴咂巴嘴唇,更奇异地,唇齿之间竟有一股甜香回味?
药汤子,甜香?
这样也可以吗?
季凝秀眉攒起,心头忽的生出一个念头:不会是林芷有意在药方子里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吧?
若真是那样,就是林芷的好心了。
林芷于她,不过是大夫和病患的关系。
唯一不寻常的牵连,只有简铭。
林芷照常为她开方子也就是了,何苦费心费力地再再药方子里添东西,就为了她入口不那么难过?
季凝接过玉篆捧来的温水抿了一口:“林娘子开的药方子呢?拿来我瞧瞧。”
玉篆警觉起来:“那药方子是不是不妥?”
她瞄了一眼桌上已经被季凝喝尽的药碗,登时紧张起来,慌忙扶住季凝:“夫人莫怕!我这就去找大夫!”
季凝:“……”
“你慌什么?我就看看那药方子里都有哪几味药。”季凝嗔道。
玉篆见季凝神色如常,不似中了毒的模样,狐疑道:“夫人没觉得哪儿不舒服?”
季凝瞪她一眼:“那是治病的汤药,哪里来的毒?”
玉篆“哦”了一声,急慌慌地离去,没过多久,便急慌慌地赶回来了。
那架势,仿佛若耽搁一息,季凝一个人在卧房内,就会毒发身亡无人管是的。
季凝将那张药方子从头至尾看了两遍。
她读书不少,涉猎颇多,于药理一道虽不精通,却也非一窍不通。
据季凝看来,这张药方子主在调理气血、和养脾胃,正是对她症状的。
另有一味药,加入其中,以季凝粗浅的见识都觉得没什么用处。恰恰就是这味药,其入口后味甘甜,季凝唇齿之间的味道,便是来自于它。
看来,林芷是特意加了这么一味瞧着没什么药效的药,只是为了要入口不那么难喝吗?
季凝的心绪颇有些复杂。
当日在田庄上,林芷第一次为她开方子的时候,简铭恐怕她怕苦,还特意叮嘱过林芷药方子别那么难喝。
季凝犹记得林芷当时是挺不屑的,还表示药汤子哪里有不苦的?
怎地这才多久过去,这位林大夫就主动为她这个病患加了调味的药材了?
季凝可不觉得,林芷对她所有的病患都会这样。
那么,她身上到底有什么,让林芷待她特殊呢?
因为简铭吗?
恐怕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季凝很觉困惑。
玉篆立在一旁,自始至终观察着季凝。
她担心那药方子有异。
直到见到季凝并没有什么异状,玉篆悬着的一颗心,才稍觉放下了。
可是,夫人端详那药方子做什么呢?
那药方子是那位林娘子开的,那位林娘子和侯爷的关系又非比寻常……
玉篆一心为季凝思量,不由得想得多了。
看看窗外,天色已晚。
“入夜了,夫人盥洗了吧?”玉篆建议道。
季凝说好。
又疑道:“怎么不见歆儿来?”
今日不知怎么了,晚膳的时候季凝都没见歆儿跑来蹭饭,季凝有些惦念。
玉篆闻言,悄悄笑道:“咱们大姑娘说不准今日玩得累的,便没来扰夫人。”
季凝是何等聪明的人?
听罢,她转脸向玉篆:“你做什么了?”
玉篆吐了吐舌头,也没做隐瞒:“夫人,你和侯爷成亲都一个多月了,还不曾……同.房过,寻常夫妻哪有这般的?虽然夫人心肠好,可每夜里被咱们大姑娘缠着,这总不是个事儿……”
“所以你就擅自做主了?”季凝微沉了脸色。
玉篆心头有些慌,知道夫人这是真不高兴了。
但玉篆不后悔,她抬头迎向季凝,道:“是,奴婢自作主张,哄着大姑娘自己睡,然后告诉侯爷,说夫人你今夜请他过来……若是奴婢做得不妥,请夫人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