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很快又想到,周琼一直在喝避子汤药。
那难道是病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兰茵立刻坐不住了。
却没想到周琼先来找她和周晋了。
在她正想着晚上跟周晋提请太医给周琼看看的时候,周琼和周晋前后脚进了门,饭菜早已做好,待两人落了座,下人便鱼贯送上了饭菜。
都是最亲近的人,饭桌上周琼就说了:“晋哥儿,茵妹妹,我打算走了。”
“走?”周晋停了筷子。
沈兰茵则惊道:“你要去哪里?大姐姐,这里是你的家!”
看着弟弟弟妹的反应,周琼由衷的笑了,她道:“你们别紧张,我不是要离开家出去独立门户,也不是觉得我是和离归家的姑娘,不适合在娘家久待。我只是……从前只顾着循规蹈矩做我的周大小姐,如今我都是和离过的人了,再不想那样过了。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可能……先去余杭吧,那里离得不远,气候环境应该都能接受。”
周琼用的是通知的口吻,并不是商量,周晋和沈兰茵自然都能听得出。
周晋抿着唇没吱声。
沈兰茵问出了担忧:“大姐姐,出门不比在家,便是人手银钱都带足,路途遥远风餐露宿,都很辛苦的。而且,你和薛公子商量了吗,他也同意?”
周琼微愣了下,继而就笑道:“他和我一起。”
薛公子也去,沈兰茵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人家俩感情好,相约着一起出去走走看看,她实在没有阻拦的道理。虽然她仍觉得周琼应该嫁给薛公子,名正言顺的和薛公子出门,但一来周琼不愿,二来周晋也支持,她若是再提,未免惹人烦了。
周晋沉默一瞬,道:“出发前,你叫那薛……叫他来见我。”
一直在忙没顾得上,周晋到现在才发现竟不知道那薛公子叫什么。
“等我们回来吧!”周琼仍温和的笑着,“他已经先一步过去安排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晋只能应下。
周琼动作很快,说完要走的第三日一早,就带着翠缕和一个老嬷嬷,另还有周晋强硬给安排的四个护院以及一对车夫夫妻出发了。
她这一走,沈兰茵的日子是彻底空了。
白日里周晋出门办差,她闲来无事当真是只能认真去学管家,学怎样出门交际,甚至连琴棋书画她都学了。好在日子一天天过去,周晋虽然越来越忙了,但她却也不再清闲无聊,因为她已经能简单处理好管家的大小事宜,出门交际因永安公主把她带着,倒也从未出过错。这两样已经占了她大部分精力,却没想到成亲不过才三个月,她一向极准的月事就没按时来,耐心又等一个月,请了太医一诊脉,果真是有喜了。
这消息不仅惊到了沈兰茵,还惊到了只要得空就耕耘不停的周晋。
这一日他刚好从扬州回来,十日前他奉命去办差,办完差后昼夜不停快马加鞭,于今儿夜里赶到京城,便没去东宫复命,而是悄悄先摸回了家。
到家时沈兰茵已经睡了,天刚有些热,她却贪凉只盖了薄被,不仅如此,睡着后手脚都露出来不说,被子也往下拽到小腹上一些,上半截全露在外头呢。
这样睡着可是要冻生病的。
周晋瞧见,顾不得去洗漱,先把被子给她盖好了。
似乎睡着了也能感觉到突然热了,被子干盖好,周晋还没转身呢,沈兰茵就给一把扯了。
转了一半身的周晋无奈,只得又转回来。
将被子再次拉上去,他轻声道:“茵茵乖,盖好被子,仔细冻着了。”
沈兰茵迷迷糊糊以为在梦里,一把又掀开,嘟囔道:“不要!”
脾气真大!
周晋不由失笑,下一刻便握着沈兰茵肩头,倾身寻到了她嫣红的唇。
辗转反侧,温柔缠绵。
睡梦中被人堵了嘴,沈兰茵觉得不舒服,终于睁了眼。
睁开眼后还有些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却见周晋亲着亲着手往下去了,忙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抓住周晋的手,呜呜道:“不行!”
周晋松开她,笑道:“好,我去洗干净再来。”
不是这样啦!
分离了十日的夫君终于回来了,沈兰茵心里憋着天大的好消息,都没顾得上羞,笑道:“洗干净了也不行!”
洗干净也不行?
周晋仔细看沈兰茵的面色,语气不由变得小心起来:“茵茵,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跟你保证,快了,顶多再过两个月,一切就都会尘埃落定,我……”
“不是不是!”沈兰茵捂住周晋的嘴,不许他再说。虽然是在家里,但朝政之事,能不议还是不议的好。
周晋彻底糊涂了:“那你是怎么了?”
沈兰茵拽住周晋的手,将之小心翼翼放在自己的腹部。
周晋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待看见沈兰茵眼角眉梢洋溢着的笑,终于慢慢明白过来。他激动的人站了起来,手却依然贴在沈兰茵腹部,且还隐隐发着抖:“茵茵,茵茵你……你是有了吗?”
“嗯,已经两个月了。”沈兰茵轻声道,像是怕吓到肚子里的孩子似的。
“已经两个月了?”周晋脸上却没一点笑。
“是呢,孩子很乖,我娘怀小安的前三月吐了好多次,且好多味儿都闻不得。但我到现在却一次都没吐过,也没有什么味儿闻不得的,从前爱吃的更爱吃了,从前不爱吃的也爱吃了。大哥哥你知道么,我今儿还吃了满满一大碗的樱桃呢,我以前可是最不喜欢吃樱……”沈兰茵絮絮叨叨,说着说着抬起头,在看见周晋一点笑意都没有的面色时,声音戛然而止。
周晋发现了,但仍是笑不出来。
他和沈兰茵成婚已经四个多月了,却一次都没想过两人若是有了孩子会如何。倒不是他对孩子有天生的厌恶感,他虽然并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但若是沈兰茵生的,他应该是喜欢的,更别提那还是沈兰茵跟他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