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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他喜欢这种感觉。
有件令他期待的事的感觉。
老样子,老地方,还有他期待的那个nv孩。
情不自禁上扬的嘴角啊,真是个罪过。
他了然於心。
今天特别sh冷,雨总是又停又下,像是在犹豫不决自己下雨的决心。
山上的sh气又b平地更重了些,空气几近凝滞,在更上去一点的地方已经起了雾,令他看不见前方远处的道路。
他出门前带了把伞,及一条毛巾。
远处,他等待的nv孩终於缓缓走向他,他等着,彷佛这一生只为了她的到来。
後来他才知道,这的确是事实。
她走近,茶棕se飘逸的长发在路灯下泛着一种陌生的金h;米se的羊毛大衣包裹着她纤瘦的身躯;小小的手里提着一袋东西。
他把这一刻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今天吃什麽好料的啊?」他捉弄地问她。
「你闭上嘴就会知道了。」她故作冷酷地回答,拿出袋里一包包的小熊软糖。
他扬起眉毛,「小熊软糖?」
「怎麽?」她不是很满意他的口气。
「我还以为你会煮给我一碗通心面之类的。」自从她告诉他名字的那晚之後,他便拿这件事不停地烦她。
想当然耳,他肯定知道这是个假名,她也感激他没戳破这个谎言。
他们吃着小熊软糖,静默了一会。
脚底下的城市与一个月前并无什麽不同:一样的车水马龙、头晕目眩的人造光彩与一幢幢过於高大冰冷的建筑物。
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早已与一个月前陌生的男nv大不相同了。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这一个月来,他们每一次手指不经意地轻轻擦过、每一个小眼神里吐露出的秘密、每个微笑间默许给予的温柔,又或是因为某个夜里的风把她发间的芬芳带到了他的鼻息;每次月光在她净白的脸颊上跳跃的模样、他唇上那抹恍若樱花在他唇齿间绽放的se彩,甚至也许是偶尔醉後他们都莫名喜欢的那些不怎麽令人赞许的冷笑话,都一点一滴融化成了触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恋语。
「我喜欢你。」他尝试着像她一样,不带感情地吐出这麽一句话。
那是一瞬间的决定,说这句话的瞬间,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脱口而出的。
很遗憾,微微颤抖的尾音出卖了他。
他紧绷地看着她,她的唇微启,依然故我地吃着软糖,像是没听见他刚才突兀的告白。
这时,冰冷的雨水开始一珠珠地打在两人的身上,他撑起那把黑se的伞在他们之间。
雨势越来越大,模糊了都市的轮廓,像水彩似的晕了开来。
她欣赏着雨水这位艺术大师在她眼前作的画,一方面也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给打乱了步调。
她努力思索着该如何给一个回答。
关於她,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她只知道,人,打从出生就是孤独的。
她不否认,也许自己是在这个地球上,唯一缺乏灵魂的人类。
於是,b起回答,她反而脱口而出地反问了他:「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到最後都是会分开的,那麽在一起的理由是什麽?」
他的嘴角缓缓上扬,「是为了跟这个残酷的世界对抗,即使只有那麽一秒也好。」
她喜欢的男子打着伞,在远方的天空开始苏醒时,他的双眸已盛满了早晨的第一道曙光。
我的难题是在一生里
如何保有一种
如水又如酒的记忆
在多年後那些相似的夜晚里
如何能细细重述此刻的风
此刻的云和此刻芳草丛中
溪涧奔流的声音
在向过往举杯的时候
如何能每次都微醺微醉
并且容许自己
在樽前微微地落泪
困难真的不在这无缘的一世
我的难题是挥别之後
如何能永远以一种
冰般冷静又火般热烈的心情
对你
——席慕容《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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