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剑似乎在阳光下散发一丝丝的黑气,如烟如雾,一丝丝一缕缕的萦绕其上。
谈未然的眼皮微微一动,注视正在接近的一行人,话在空旷里尤为清澈:“崔思雎?”
崔思雎勒住马头,略显方正的脸庞上带着几分严正气质,道:“正是我,阁下有事?”
“有事。”谈未然指头在剑身一抹,嘴角似乎一翘出三分讽刺,可话一出口又变得心平气和。
皇家侍卫正要一拥而上,崔思雎带着一缕慎重示意不要动,自己则再上前一些,淡淡道:“请讲。”
谈未然一点也不知客气为何物:“我想跟殿下借一个人,那个人叫王谦。”
崔思雎神态沉稳,看着谈未然,忽然笑了笑,说不清是嘲弄还是怜悯,道:“我不交人。倒是阁下,你既然来了,那我也跟你借个东西。”
“借我的姓命来要挟我爹娘?”谈未然失笑。
崔思雎认真点头:“正是如此,牺牲你一个,就省了打仗,少死了人,就少了兵祸。”
谈未然不由失声大笑起来,笑声震在空气里,隐隐传播:“如果殿下不肯把王谦借给我,那在下就只好借殿下的项上人头用一用。至于理由嘛……就按殿下刚才所说的,为了避免打仗,少兵祸。”
话音未落,谈未然就消失不见了。
只见一道灿烂绝伦的光芒,从太阳处被引得绚烂当空,凌厉的气息似乎覆盖了天地,剑光所遮蔽之处,顿就是房屋和门墙的分崩离析,就如烈曰下的冰雪一样消融,并瓦解为无数碎块。
“放肆!”方天歌一跃而起,凌空一拳轰在空气里,一个波动变成了震荡,竟释放出惊人的爆发力!砰!
那些灿烂的阳光,竟然被这裹住空气的一拳一并打得烟消云散。
几名皇家侍卫涨红脸庞,暴喝连连,蹬踏出惊人的震荡声,转眼就势若猛兽一样扑击而来。方天歌一刹那不由能的缓得以一缓,他终归是修士,对脸面多少有点顾忌,不像皇家侍卫只求结果不择手段不问过程。
他一缓就给了谈未然时机,抽身而退,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充满美感。
剑尖凝一丝丝独有的招法真意气息,剑身有流光浮动。当数名侍卫势如闪电奇袭而来,刀光剑影里,谈未然不慌不忙一剑挥洒,一道最灿烂的剑光闪耀天际,几乎令人感到眼前一花就失去了视觉。
很闪,很亮,很锐不可当!
剑意挥洒,恰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所荡漾的一条水波涟漪,所到之处不论花草树木房屋门墙,皆尽从中拦腰一截两段。数名侍卫闷哼一声,腰身喷爆出几朵血花,身不由己就轰飞。
如流星一样跌撞在房屋上,房屋的门墙柱子随之轰然断裂倒塌。若然细看,就能发现这些门墙柱子都有一条惊人的光滑切口,显然被剑意所断。
“果然厉害!”崔思雎目不转睛,出言赞许。年轻的抱真境,又凝练出剑意,放在大多数地方,的确是天赋出色。
话虽如此,却没有一个敢于掉以轻心。从崔思雎到曹金佩都深悉,如果这个谈未然只有这点事,还真没资格逼退方天歌。
重又落在屋顶,谈未然微微抬起掌中宝剑,淡淡剑意流转,指向下方众人簇拥的那个人:“崔殿下,莫非你要在身边强者庇佑下躲一辈子?何必缩头缩脑躲在别人后边,站出来接我几招如何。”
崔思雎伸手把属下的怒斥压下去,饶有兴致的打量谈未然:“我并非武夫,何来庇佑,何须亲自出手?方天歌他们既为我效力,那便是我的一部分力量,我御使之又何妨。”
不愧是爱实利不爱虚名的垂死君王。
从黄泉战争等一系列大小事之后,崔思雎这个特点渐渐广为人知,曾惹来世人诟病。儒家就是因此而与之合不拢,因此很少有儒家弟子为其效力。
激将失败,谈未然并不失望,摩挲下巴道:“你说得有道理……”一顿,他侧身抱拳,微笑道:“老祖,想必您也听见了,这不叫大欺小,请吧!”
霎时间,遥遥隔空一道星光迸发。似乎把天空都打穿了一样,用快过闪电的速度飞射而来。
始终含笑在一旁的曹金佩,这时神色大变,一个晃动就一跃在前,凝神一枪牵引得风云齐至,瞬间和那星点的光芒交撞在一起。仿佛一种无形的力量被释放出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种绝强的冲击力。
此人好强!神照后期?一点剑魄交错,曹金佩双手竟被震得一时虎口裂开,闷哼一声嘴角流下一缕鲜血,眼中浮现惊骇之色。身不由己倒飞出去,在整个民宅区撞击出一条笔直的深深壕沟。
几乎同时,谈未然神情冷凝,爆出最登峰造极的速度化作光芒恰到好处的冲过这个缺口。
宝剑如墨玉,一丝丝的雷电剑魄凝聚在剑尖,犹如身剑合一凝聚在一抹剑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