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
许道宁咬住牙关,流露痛苦煎熬之色!颤抖着返回卧室,把那一幅画卷取出来,他温柔而痛苦的凝视画中人,陷入剧烈的心理挣扎中!
他凝视某地,念头转动就已懂了。
终于有人坐不住了。几年来,见姓峰几次表达态度,尤其是去年大比,表达出激烈的强硬态度,已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他从来没承认,也没说。但允许谈未然外出,一来是为避风头,暗中另一层意思,就是不想见姓峰两代首座被一打尽。
他当着宗主和首座的面,公然谈未然为下一任首座。虽然没成功,但他的态度表达了。谈未然人在外边活着,就是一种力所能及的牵制。
许道宁生于斯长于斯,真的不想,也不愿宗门走向那一条路,更加不想见姓峰迈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
本是同门生,相煎何太急!
去年,公然指定谈未然为下一任首座,就是他的警告。然而,终归是无济于事,该来的,到底还是要来。
“昕云,你们都过来。”
不一会,唐昕云三人鱼贯而入。许道宁充满疲惫,缓缓扫视弟子们,道:“仔细听好,为师有重要的事要交代。”
唐昕云三人感到气氛的凝重,急忙收摄心神!
许道宁语气沉重道:“为师七曰后,将要外出办事,将是远游。今次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所以,为师将卸下首座之职。当未然回来,他将自动接任本峰首座之位。”
许道宁仰头,重重的抹了一把脸,缓缓道:“把为师的话,转告你们的小师弟。告诉他,从今往后,他就是本峰首座,他想做什么,为师……”
心中撕裂一样的痛楚,许道宁停顿良久,心中挣扎万分,终于有气无力的说完整:“他想做什么,他是首座,他决定。为师,绝不干扰!”
“师父!”唐昕云三人色变,心脏砰砰激烈跳动,嗅到了某种不祥预兆,大声道:“师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道宁痛苦的摆摆手,道:“莫急,为师还有不少要交代。你们要记下,也要转告你们的小师弟!”
“为师此去,若然一年内未返回,则不必费心找我。告诉未然,除了提防十三皇子,更要提防见礼峰背后的某个大宗派!做最终决定之前,必须要见宗主一次。”
“……你们在未然回来前,绝不能外出,不论做什么,都一定要在一起,不能分开。”
“……告诉未然,本峰历代弟子名单,为师早已交给他了。此外,他要做的事,不论是成是败,必须远遁他乡,隐姓埋名,绝不可再返回。”
许道宁收摄心神,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缓缓的道来一些更加震撼的话!
唐昕云三人在书房中,呆了足足两个时辰,一个个流露着惊骇的神色徐徐走出来!
没人知道,许道宁究竟交代了什么!
等弟子们都走了,许道宁站在风雨中,仰望雨夜,悲怆道:“你们想我走,想暗算我。好,如你们所愿,我走!”
宗门朽败,积重难返,唯有涅盘重生,方是重振宗门之道!
小徒弟曾经的话,一遍遍的在脑海中沸腾!
“想要以师妹为诱饵,引我外出。恭喜你们,你们成功了。”
终于把心软的许道宁逼走了,而那些人将要迎来的,却将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新任……隐脉之主!
去年宗门大比发生的种种,是他许道宁的最后底线,也是他给宗门的最后警告,最后机会。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同门的所作所为,已经把他对宗门抱有的最后一线希望,彻头彻尾的掐灭了。
许道宁黯然发现,他和宋慎行一样,都是懦夫。自己不敢做,却寄望于下一代。
而他更残忍,只因他心软不敢面对。就将见姓峰的未来,宗门的道统等如山的压力,以及希望,统统寄托在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小徒弟身上!
暴风雨猛烈的拍打许道宁,没人知道流淌在他脸颊上的,是冷酷的雨水还是绝望的眼泪!
也许,只因许道宁知道!
当谈未然活着返回宗门的那一刻,就是宗门的末曰!
前提是,谈未然能活着回来!
许道宁老泪纵横,激发另一块双心玉牌!
…………
剑池!
一块玉牌忽然焕发些许的光芒,然后变得愈来愈明亮,乃至刺眼!
柔蓝这头母麒麟被吓一跳,用脚掌拨动一下,已辨认出来:“好像是双心玉牌,有人在联络他。”
光芒愈亮,就说明愈急迫!而谈未然的双心玉牌,已亮得刺眼了,乃象征十万火急。
见事情急迫,柔蓝也不愿耽误,迫于无奈只好取来一滴玉液,化入谈未然的口中。心想,这么好的东西,便宜这小人儿了!
谈未然从接下九剑真魂后,就一直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