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杯酒,随意道:“是么?”
“是。”我回答的干干脆脆,不拖泥带水。
我二人聊天之间,也未曾仔细听过小曲,那两位清倌儿娘子,弹唱得可认真了,似是在吸引我二人的注意,我侧耳一听,借鉴古人的诗,便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温行知从凳子上坐起来,抖抖衣摆上的花生渣屑。他先是拍醒睡着的景铄,接着从钱袋里拿出赏钱,阔绰的递给两位姑娘,姑娘们感激涕零的福身。
我不甘落后,也大方一回,掏了多的银子打赏,心里哟,在滴血。不过二位姑娘娇滴滴的谢恩时,我舒服了一些。
寻常人打赏,哪有打赏那么多的,他一平民给的赏钱就诸多,我要是给的少,遭人诟病。
结账时,温行知有掏钱袋的小动作,我连忙抢了先,把钱给付了。
这一顿赏曲吃饭给的倒是值,最让少爷我欢喜的,便是温行知没有亲近那等烟花女。
我自该相信他的话,他素来清冷,不大理会旁人,若不是我热情似火,他这颗玉石怕是难以捂热。
出了春花楼,外边儿夜景热闹,虽不到摩肩接踵的地步,看着算是拥挤,街上大老爷们儿居多,再是卖玩意的商家扯嗓子在吆喝。
景铄从来不喜旁人碰他家公子,他每回做足了护主犬,在温行知左右驱赶生人。
旁人见景铄,只觉见了个神兮兮的随从,那目光不言而喻。
温行知也不提醒景铄,由着他在周围护着。
若是我家扈从这样,我定会觉得尴尬。
街市上零星的女子皆戴着面纱,甚少有正经小姐会出门乱逛,平日里各家老爷携少爷登门拜访时,小姐们都得躲到屏风后头去避嫌,除了年岁不大的小姐能露会儿脸,见见场面。
这会儿子,竟有个大家小姐将手帕落在了温行知面前不远处,她穿戴富贵,紫红锦衣加身,宝钗珠子.插.髻,身后还有丫鬟小厮及扈从,这般左拥右护的不是富贵小姐还是甚?
那小姐的脸上围了一层薄纱,衬得俏丽容颜若隐若现,她的眼神隐隐瞟向了我们,富贵小姐正站在五步开外之遥,她这是等着温行知捡帕子呢。
其余男子想去捡帕子,皆被她的扈从给赶开了。我明眼一看便知,她就是在等温行知。
光天化日之下,不,黑天化夜之下,此举实乃轻浮刻意,也不知是哪家的贵小姐,在街上竟明目张胆的勾搭男子。
我们三人的步伐渐渐顿住,面前的路被一大堆仆从给挡着了,要走也得绕道而行。
温行知用折扇不经意捅了捅我的夹肢窝,痒得我发笑,他侧头一看,换了个地方继续捅,“地主家傻儿子,那姑娘在等你。”
我拨开他的折扇,翻白眼道:“刁民,她是在等你!”
景铄看着那姑娘痴笑几下,羞涩道:“说不准她是在等我。”
我和温行知沾花一笑,异口同声道:“那你去试试。”
景铄寻常那么没规没矩,竟不想在正经小姐面前如此扭捏,方才在窑子里也没见他这样,景铄眼光可真高。
温行知撺掇了景铄几下,他才犹犹豫豫的去捡帕子,还未接近帕子,便被几个高大威猛的扈从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