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头望一眼,竟觉得木槿花有点儿好看了。
温行知不比我高,他的年纪似乎小我一些,应是私塾蒙馆新来的插.馆生,蒙馆的学子大约六岁就可上学,一个学年里断断续续的总有新来的学生,蒙馆和经馆的学生良莠不齐,年纪也不齐。
官家少爷瞧不起商家子弟,商家子弟又瞧不起破落户,因此学堂子弟们互相闹心的时候,颇多。
想到那新来的白衣小少年,我略微加快了脚步入堂,此时,小书童扯住我的衣角,他嘟嘴生气道:“少爷,方才那书童好生无礼,他家公子也是,做模作样,忒假,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从。”
这最后一句话我就不爱听了,小书童反应迟钝,方才的事,他此刻才回神过来晓得生气,若真应了最后那句话的景,我岂不也跟他一样笨钝?
我挥开书童的手,轻哼道:“就你话多。”
今儿来得稍早,夫子还没来。
学堂里可热闹了,有的小子在读书,有的学生在抄写昨日被夫子罚写的文章,有的垂髫孩提调皮的钻到桌下玩闹,有的少爷则和商家子弟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说话粗鄙者有之,文绉绉者有之,言语放浪者亦有之。
几个家里有官的少爷同我打了几声招呼,我应了招呼后,在学堂里仔细扫视一圈。
温行知坐在最后一席静静的看书,他身边儿的位置被高瘦书童给占了。今年蒙馆的学生不多,席位空缺了一些,书童同席而坐,夫子不会说什么。
可眼下,我想和温行知做做同席,大抵是因为他模样长得好。
冰清玉洁本是用来形容女子的,我觉着来形容温行知也很恰当。
我理理衣襟,双手背后,步伐稳当的走到最后一席去,我握拳轻咳一声,和蔼可亲的问道:“我缺个同席,你缺吗?”
温行知看着书,声音清冷,“不缺。”
这厮看起来没什么人情味儿,态度冷冷清清的,生得如此好看的一张脸,却没有半分表情,不过,他越这样,我越想亲近亲近他。
我把目光转至高瘦书童身上,我和气笑了笑,“让让,你把本少爷的位置给占了,我昨儿的位置就是在这。”
高瘦书童是个木头脸,他面无表情的拿出砚台和墨锭,慢悠悠的开始磨墨,他一板一眼道:“公子吩咐我研墨,主子的命令小的不敢违背。”
一主一仆不进柴米油盐,看得出来不是好惹的家伙。
在未摸清温行知底细之前,我还是和气待人为好。
我挑了他们前方的位置坐下,不气也不恼。
我的书童撇嘴道:“一看就不是家生子。”
家生子即是府里仆从所出的丫鬟小厮,自小由嬷嬷教养过,所以礼数周全,为人规规矩矩。
而外头买进来的仆从,没什么规矩教养,需要仔细调.教一番,才能用上,不过一般都是在屋外做活,能进里屋伺候的都是家生子。
书童的话明里暗里讽刺对方没教养,我便像温行知方才一样,不轻不重的低斥书童几句不得无礼的话。
后面两个木头,没有什么反应,看书的看书,磨墨的磨墨,就是高瘦书童的眼神有些阴婺。
真是反了,本末倒置,仆从竟比那主人还凶,嗯...他有功夫,他了不得。
杨夫子手持戒尺和书本走进来,学堂里顿时安静了,几个少爷连忙归位,都是挨过戒尺打的人,自然知道夫子下手的轻重,一个个不敢怠慢了规矩。
杨夫子先用戒尺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