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除了写申诉材料,孟宪君做好配合胜利的工作后,便偷偷地开始锻炼身体。
腿脚不好,不能多走路,孟宪君就让胜利找来两块相似大小的石臼,没事儿便当成哑铃使用,俯卧撑,仰卧起坐也是每天修炼的功课,五十多岁的人,硬是练出一身疙瘩肉。
夏天到了,孟宪君在胜利的保护下去水库游泳,一开始游出几米便累得气喘吁吁,每天坚持下来,后来两个人能从水库这边游到对岸两个来回。
日子慢慢熬着,孟宪君身体慢慢强壮起来,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他坚信一定会迎来平反昭雪的那一天。
1968年的秋天,陈文景却差点儿没了命。
两年前,郑喜子生下了小儿子学军,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让这个原本就处在贫困边缘的家庭雪上加霜。
陈文景的会计生涯也在运动一开始就被终结了,原因当然是陈之洲的地主身份,这种成分的人留在大队里管理账目,那不成了笑话了吗!
一家七口张着嘴等着吃饭,工作没了,全家岂不是要饿死?
没办法,文景领着学武和学民去了一百里以外的运河码头当装卸工,出苦力赚钱。
学珍和学勤在家里帮着妈妈照看弟弟,十三岁的学珍现在成了做家务的主力,洗衣做饭样样拿手,十岁的学勤俨然是学珍的好帮手,学珍做家务的时候,学勤便抱着学军,哄他玩喂他吃饭。
郑喜子倒是悠闲自得,不知从哪年起,抽起了烟叶,好的买不起,便去集上收市别人卖剩下的碎烟叶。
郑喜子随便撕张纸卷了碎烟叶便吞云吐雾起来,看着两个女儿在家里忙活,做着本该属于她的工作,郑喜子非但没有内疚之情,反而沾沾自喜,幸好自己生的孩子多,熬到一定时候总会有人干活儿的。
每次想到这里,郑喜子便咧开嘴露出一嘴黄牙兀自笑了起来。
出苦力的活不好干,一个麻袋上百斤,学武和学民俩人都才十几岁,从小缺吃少喝,个头都不高,两个人也抬不起一个麻袋,只能捡些零碎的小物件搬运,工钱自然寥寥无几。
陈文景虽然身体好,但终归也是四十岁的人了,上百斤的麻袋往身上一扛,两条腿直打颤。
父子三人一干就干了两年,用陈文景的话说,真是咬着牙坚持下来的。
这年的秋天,陈文景头天吃坏了肚子,一夜跑了七八趟厕所,早上起来便头重脚轻,学武已经十八岁了,比学民懂事,劝爹在临时落脚的地方歇着,自己和学民去就行。
陈文景哪里放心?逞强说自己没事,非要跟着一起去扛包,学武拗不过他,三人便一起去了码头。
扛了一趟文景便觉得脚下发软,浑身哆嗦,在树下歇了一会儿,觉得缓了过来,又加入了扛包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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