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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骁眼见那道纤细身影消失,自是也收回了心思,问起了新的方子。
靖安侯府,宁德堂。
当江念仪见到祖母身边的二等丫鬟玉青竟跟在江念容身边,得知是祖母的意思后,简直气得心肝疼。
她自是知道,江念容没这么大面子让祖母送身边的人过去,定是要笼络江念善,才给了她妹妹身边添了人,以彰显她们的体面!
又是江念善!
英国公府的亲事还没个定论,祖母已是如此偏心,自己还能有机会么?
“婉姐儿,容姐儿年纪小,善姐儿又不在,你多照看她些。”赵老夫人见江念仪脸上的埋怨几乎压不住,也存了敲打的心思。她对二房的嫡女江念婉道:“到了庆宜侯府,你就带着容姐儿罢。”
在祖母开口时,江念婉就悄悄瞥了自己四姐一眼,果然江念仪脸色愈发难看。
“是,祖母。”
这次赵老夫人的刻意冷落,让江念仪觉得难堪极了,她极力压抑着,等要出发前,她去找了自己哥哥、靖安侯长子江令川哭诉了一番。
庆宜侯府。
今日的春宴,卓锦作为主角之一,虽是知道江念仪这两日心情坏透了,却也分不出更多的精力去照看她。
所幸江念仪此时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表现得更加和善。
许是她为了给自己表哥留个好印象罢?
卓锦胡乱想着,原本今日特地安排自己哥哥请表哥过府,是为了能给仪姐儿创造机会的。此时想想,或许表哥答应会过来,他想见的人不是江念仪,而是江念善!
想到这儿,她觉得还是私下再劝劝自己表妹,早日放下为好。
且不说江念善会不会求皇后娘娘点头,自己表哥心里喜欢的都是江念善,便是表妹勉强嫁过去也不会快乐。
当她想找江念仪时,却听小丫鬟说四姑娘去更衣了。
因旁的事,她留了话让人等江念仪回来后来告诉她一声后,便陪着今日来做客的贵女们一同去了锦鲤池旁。
西花厅。
当霍治臻被江令川请到此处时,还觉得有些奇怪。
等江念仪匆匆赶来,霍治臻不由皱了皱眉,他不由看向了江令川。
“仪姐儿有两句话想跟你说,我亲自在外头看着,绝不会让不好的谣言传出去。”江令川连忙保证道。
想着念善到底要从靖安侯府出嫁,霍治臻不想跟他们把关系闹僵了,神色略显僵硬的点了点头。
等江令川离开后,霍治臻的头一句话就把满心热情的江念仪兜头浇了冷水。“四表妹安好,今日怎么不见五表妹来?”
江念仪一口气险些接不上来。
原来真的如自己猜测一般,英国公夫人突然改了主意,跟霍表哥分不开关系!
“霍表哥,五妹她进宫了。”江念仪强撑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失态。
霍治臻微微颔首,神色间带了些疏离和冷淡。“四表妹今日想找我说什么?”
他的态度刺痛了江念仪的心。
霍表哥还跟自己印象中一样,温润俊朗、芝兰玉树,今日他穿了件月白色的锦袍,那霁月清风的气质更是令人心动。若是没有这两分冷淡,便更显出几分温柔来。
自己今日来特意打扮了一番,可他看自己的眼神跟看这里的一花一木,没有什么区别。
“霍表哥,我知道你喜欢江念善,可是你真的了解她是什么样人吗?”江念仪忍了又忍,还是决定直言道:“你都被她骗了!”
若说方才霍治臻面上仅有两分疏离冷淡维持客气,当听到江念仪的话后,他脸色沉了沉。“四姑娘,你们同为姐妹,诋毁五姑娘对你没有好处。”
“若你没有旁的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自己还没说什么,他就先维护起江念善来!
江念仪忍不住红了眼圈,姿态上却依旧强硬,她拦在霍治臻面前,一字一句的道:“你可知道江念善是如何回的侯府?”
不等霍治臻说话,她自顾自冷笑道:“你听到的一定是侯府的三老爷携三太太和两个女儿在外游学,不幸早逝后,老夫人便把三太太并两个姑娘接了回来。”
“事实压根不是如此!”
“当年三叔离家,尚且没有娶妻!如今的三太太,不过出身小门小户,且他们不是名正言顺的成婚,是私奔!聘为妻奔为妾,江念善甚至没个正经出身!”
“当时整个侯府对此事都不知情,还是江念善找上门来。”
霍治臻眉头渐渐皱紧,打断了江念仪的话。“四姑娘若还想继续诋毁,我是不会听的。”
江念仪今日的目的就是来撕开念善所有的痛处,她失礼的拉住霍治臻的衣袖,加快了语速:“江念善才九岁,知道自己摸不到侯府的门,便想办法混进了京北梅园,故意昏倒在去游玩的小姑姑面前,利用小姑姑心软把她带回了侯府!”
“此等的心机深沉,诡计多端,着实令人发指!”
', ' ')('“在你看来江念善温柔善良,大家都知道这个名字是皇后娘娘给她取的,念善念善,小姑姑是告诫她要心存善念!”
霍治臻神色终于变了。
就当江念仪觉得自己计谋成功,却见他眸色渐深,已经全然不见平日的温和。
“四姑娘慎言。”霍治臻的语气变得冰冷,他神色里蓦地闪过一丝温柔,却不是为她。“善善是什么样的人,我自是清楚,更不会听信你口中的诋毁之言。”
“若是再被我听到你的诋毁,或是听到有什么不好传言流出去,自会去禀报靖安侯。”
说罢,霍治臻也不理会险些站不稳的江念仪,拂袖离去。
江念仪愣了片刻,忽然崩溃的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宋骁心想:念善怕朕,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以后对她态度好点→_→、
善善心想:皇上讨厌我,我干脆离他远点,两不相干╮(╯_╰)╭
综上:心有灵犀神马还真有点难昂!
一整夜江皇后睡得都不安稳。
念善没有回给她准备的小院子,只让兰心替她找了床被子,睡在了外面的软榻上。
她几乎一夜无眠,直到天蒙蒙亮时,才睡了过去。
“善善睡着了?”江皇后由宫人们服侍着起身,挣扎着站在门口,看着蜷缩成一团,睡在软榻上的念善。一日的提心吊胆、一夜无眠的疲累,让她在睡梦中也是皱着眉,像是藏着解不开的心事。
江皇后的心又软又酸。
她也不用宫人扶着,自己缓慢的走过去,用冰凉的手指轻轻替念善把被子往里面掖了掖。
见念善睡熟了,江皇后只让人看着她仔细别摔下去,自己由兰蕙扶着走回去。
“昨儿善善不是说母亲请了什么符纸来,想要替本宫送祟么。”江皇后坐在妆镜台前,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微微翘了翘唇角。“今儿你陪着她去选地方罢。”
她自己是不大信这些的,可若这样做能让母亲和善善能有些许安慰,她自是不会反对。
兰蕙点点头,纵然心酸面上还是带着笑容。
纵然江皇后命宫人都放轻了动作,不要打扰念善,在辰时初刻,念善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姑娘,您醒了?”意溪正替了银星守在塌边,见她起身忙过来服侍。
念善眼见周围的一切有些陌生,这才回过神,原来自己在小姑姑寝殿。
等她简单的梳洗完,去到江皇后身边时,偏殿里已经摆好了早膳。江皇后正含笑看着她,温声道:“善善,来。”
左右宫妃们巳时才会过来请安,江皇后陪着她用了早膳后,让她回去补眠。
念善才想说自己不困,便听江皇后不疾不徐道:“等你睡醒,让兰蕙陪你去选地方,哪里有树啊水啊什么的,光看本宫就觉得脑仁疼,难为你都记得住。”
宛如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念善听见小姑姑应许,不由雀跃一声,忙拉着兰蕙回了自己的院子。
宫里自己不大熟悉,还要兰蕙帮忙。
昭阳宫。
等处理完宫务,张贵妃带着人去了自己的私库。
“本宫记得有一套红宝石的头面,是内务司前些日子做的,很是鲜亮。”张贵妃翻看着册子,随口道:“你们去找出来。”
大宫女素绢指挥着小宫女们去寻找,香莞则是小声提醒道:“娘娘,前些日子您不是才说了皇后病着不宜张扬,才把那些华贵的首饰的收了起来,只戴样式端庄雅致的。”
不仅是她,同在妃位的柔妃、慧妃这些日子妆扮都是以素净简洁为主。正所谓上行下效,低品阶的宫妃们,自然也没人敢穿的鲜艳奢华。
张贵妃微微笑了笑,“本宫自然不能用,这是送给江五姑娘的。”
香莞到张贵妃身边的时间不长就占了大宫女的位置,只因她是张贵妃娘家送来帮着张贵妃调理身子的医女。这些日子她瞧着张贵妃在后宫中掌着实权,虽是上头有皇后,她也跟真正的后宫之主差不多。
表面上敬着就足够了,怎么连皇后的侄女,还要上赶着结交讨好?
看出了香莞眼中的疑惑,张贵妃还要重用她,有心跟她解释清楚。于是张贵妃反问道:“昨日皇上去了凤仪宫两次探视皇后病情,你可知为何皇上对皇后恩宠不断?哪怕皇后如今病重形容憔悴、也不能替皇上诞下子嗣?”
“因为皇后娘娘在皇上失意时,义无反顾的嫁了过去?”香莞所知是京中最广为流传的解释,她不懂贵妃娘娘为何还要问她。
张贵妃蓦地笑了。
“自然不仅如此。”张贵妃神色淡淡,语调平静,只是细看去眸中闪过一抹不甘。“皇上并非深情之人,那点子夫妻恩情不足以撼动帝心。只因江皇后走对了一步,从此后便一路荣宠不绝。”
香莞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她知道张贵妃只比江皇后晚入府一年,容貌、家世、处事能力都强过江皇
', ' ')('后,令贵妃懊恼却不得不心服口服的事……
“当时皇上不仅被端王栽赃投敌,暗地里还被断了粮草供应,大家都觉得纵然皇上有通天的手段这次也要折了。”想起往事,张贵妃神色渐渐复杂。“还是王妃的江氏毅然动用了王府的积蓄,再加上她本人所有嫁妆,想法子置办了粮草和药材送了过去。”
只要想到当时的江氏一身朴素的迎接宋骁凯旋,至今张贵妃都忘不了他眼中的感动。
这一招破釜沉舟实在是妙,左右当时江氏没有退路,倒不如孤注一掷,赌这一回。
结果她赢了,赢了这些年的恩宠。
香莞能被送到张贵妃身边,自是也是极机灵的。她忙低声劝道:“娘娘,您是比皇后还有福气的人。您想想,便是皇上给再多的恩宠,皇后无福消受也是枉然。”
张贵妃深吸一口气,双眸也很快恢复了神采。
江氏气数将尽,她才是在后宫中有未来的人。
“江氏在皇上面前还是极有分量的,她若在薨逝前说两句本宫的好处,本宫便更十拿九稳些。”张贵妃早就思虑过了,眼见素绢已经捧着一个精致的描金匣子过来,她言简意赅道:“这五姑娘是咱们皇后娘娘最疼爱的侄女,也是她最放心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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