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走在街道上,他白衣轻飘,绝色的脸庞吸引了清晨赶早市的人们的目光。
几个想上前搭讪的女子才踏出两步,却让他那双与世隔绝的瞳给震退了。
是怎样的人,才能有这样清冷淡漠的眼神?
「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他回头,看到一名身着侍卫服的女子伫于他身后,他眼神微瞇,略略打量了眼前的人后,点头应允。
跟在女子身后,他入了茶楼厢房,门一开,最先入眼的便是艳丽的牡丹。
女子一身霞彩千色的杜鹃纱裙,头上叮铃挂着作工精细的金步摇,一朵宫纱别在髮上,搭配她华丽的妆容透显出一股的雍容华贵。
他眼底闪过嘲讽,在云染大肆装扮成这般的,也就这女人了,他退一步维持一定的距离,仅简单拱手作礼:「见过杜鹃公主,不知杜鹃公主特意唤曲某前来,有何要事?」
厢房中的杜鹃看着眼前男子,白衣似雪,那更胜于女子的容貌让她心底微微一震,想到这男人的底细,让她心里忍不住更加忌妒起向子晨那女人。
凭什幺一个两个高贵绝色的男人都为她倾心?一个陌永夜王就算了,现在连这个男人也是,虽不知他在陌永身分为何,可这一身的气度并非小家出生的人所能拥有的。
她暗自咬牙,内心充满不甘,那个女人究竟是哪里好?有了夜王还到处招蜂引蝶,根本就是水性杨花!
强压住心底那奔腾的情绪,她维持住自己面上的笑容,好声对曲无尘说到:「曲公子,我知你对向姑娘有意,但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在本公主眼里,曲公子这般才子就应当配上向姑娘那样的女子,不如让本公主帮你一把如何?」
「帮曲某一把?」他低笑,几缕髮丝轻掠过颊边:「究竟杜鹃公主是想帮曲某呢,还是想帮公主自己呢?」
握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震,她像是被识破内心所想一般讶异的望向对方。
「曲某并非愚人,可有耳闻到杜鹃公主心悦于子晨的夫君夜王……所以公主这话,究竟是真心想帮曲某,还是只是想帮自己?」
她扬眉看着曲无尘,对于这男人的机智倒也有些讚扬,倘若真无法与夜王相伴,也许这男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直说了,曲公子喜欢向姑娘,而本公主则有意迎夜王为驸马,咱俩许能合作,各取所需,不知意下如何?」
「这意见是不错……」他抬起头,正视着杜鹃,对于她想拿这样的提议勾自己上岸这点,他嗤之以鼻:「可惜曲某不屑为之。」
「为何!?」她这计画哪里不好了?这男人可以跟向子晨在一起,而她也能把夜王拉到自己身边,皆大欢喜不是吗?
「无论你的计画为何,定会对子晨造成伤害,而曲某却是就算付出性命,也不会伤害她分毫之人,所以恕曲某无法答应。」
就算得不到,也不愿意伤害她,更不愿意见到她不快乐。
倘若君曦夜是她的幸福,他牺牲这点又算什幺?他承认自己的感情许是有些癡狂,但也是往好的方向癡狂,而非玉石俱焚。
伤与痛,皆他一人承担即可,只要她能记着自己便已足够。
「这女人到底哪里好了!论外貌,本公主自认与她不相上下;论才情,她也不过是一个野脚大夫;论身分,本公主更加高贵雍容,而你们一个两个都绕着她转,难道她其实是山林里出来的狐狸精,让你们这些男人全给她迷了心魂不成!」
他听着杜鹃那份恨之语,眼底那讥讽神情更盛,视线轻落在她手中紧握的茶盏上,唇边勾起淡淡的弧度:「公主慎言,也许在杜鹃公主眼中子晨样样不如你,但对曲某而言,她胜过公主的,就在于她是向子晨。」
那个用着坚定不移的眼神告诉他定会将他治癒的向子晨。
那个面不改色让他脱衣用药的向子晨。
那个为了至亲之人不顾一切勇往直前的向子晨。
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向子晨……
深吸口气,长袍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弧度,他迴身背对杜鹃,无视一旁侍卫的阻扰逕自打开厢房门扉:「想来曲某与公主无法合作,那请恕曲某先一步告退。」
看着曲无尘清逸飘渺的背影,耳边迴荡着他所说的话。
就因为她是向子晨……对那个男人而言也是这样吗?
带着浓烈的忌妒与愤恨,她一口饮尽杯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