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如今就剩杜鹃公主了,是否该让杜鹃开始习帝王之术了呢?」
言下之意,如今能继承皇位的只有这杜鹃公主了,自幼离魂癡傻,回魂后又生活在外,从未接受过专门教育,该赶快做準备了。
昭皇唇边挑起微不可见的讥笑,杜鹃公主是吗?她眼神掠过方才雪君带进来的补汤,轻垂下眼睫:「罢了吧,再不济寡人还有玄皇子,不得已之下违背祖训让皇子登位,想必先祖不会有意见的。」
总比让一个野公主来当云染女皇好。
雪君面上神色微便,但仍是维持住那娇柔的姿态,轻咬薄唇有些迟疑地开口:「这怎行呢……云染女子为尊,怎能让玄皇子登位呢?」
「如你所说,杜鹃从未习过治国,也未旁听早朝,寡人几个孩子除了你那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渊皇子外都是从懂事开始便跟着寡人上朝了,就算是阳皇子那孩子登位,也比杜鹃来的行。」
眸中闪过一丝愠怒,雪君垂下头,退至一旁,带了点不悦的眼神扫过那仍搁在案上的补汤,开口进言到:「女皇也累了,这汤再不喝可就凉了。」
她顺着雪君的话望向那碗汤,面上看不出情绪,缓缓放下笔转而执起汤匙,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那碗汤。
不晓得这汤里面有什幺东西在等着她呢?
「女皇可要雪君伺候?」看昭皇迟迟不饮,他有些纳闷,往前一步犹豫着该不该接过那只汤匙。
她摇摇头,却忍不住想起了左思琴。
想当初,她只是要左思琴餵她喝口汤,结果那家伙说什幺!他居然问说:『女皇可是手残了?若没伤,自己喝。』
外表看起来最恭谨对她的其实根本是个坏胚子!
忽然好想见他,他说等事情结束便回来了,到底还要多久才结束呢?
她捞了一勺,低头朝口中送去。
却没想到忽然横出一只手夺走了她手中的汤匙。
昭皇与一旁的雪君同时错愕的抬眼望去,却见一陌生男子晃着手中汤匙,眼神清淡的望着其中液体。
「女皇莫是忘了,任何饮食皆须他人试毒才可入口?」居然这般想直接自己喝下去,要是出事了怎幺办?
雪君暗自咬牙,这个忽然跑出来的家伙是谁?他状似惊恐地朝昭皇跑去,却一把被对方推开,只能连忙高呼:「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
而不同于雪君那惊慌失措的表现,昭皇是一脸的茫然与无法置信,眼前的人面孔虽然陌生,那但双眼中的神韵却让她如此熟悉,她颤颤的举起手,想摸摸对方的脸。
「你……你……」
门外守卫听到了雪君的呼喊,纷纷拿了武器闯入书房,一把把刀枪亮恍恍的指向那不知从何处出现的男子。
「来者何人!竟胆敢行刺女皇!」
男子一顿,才想起自己脸上还装着易容用的面皮,未拿汤匙的那手缓缓从耳下一摸,就这样撕下了那张几可乱真的面具。
面具下,是自己那已三十年没显露在外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