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婉儿,寡人回来了!”
这一日,宋王偃又急冲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现在可是一点威仪都没有了。
干婉拿着狼毫的手顿了一下,抬头一看,见到宋王偃的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由得一个哆嗦,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
宋王偃显然是刚刚干完农活回来的,一身短衣脏兮兮的,袍子上还带着泥土和湿润的水渍,头发上也有,穿着的草鞋在进屋的时候早就被他给甩飞了。
“噗嗤!”干婉噗嗤地笑了笑,然后把手中的狼毫放到了一边去,说道,“大王,你是逃难回来的吧?”
“嘿嘿,今日的确是忙得很。不过婉儿,你看寡人给你带回来什么东西了。”宋王偃献宝似的拿出了一个竹筐,里面装着许多鱼仔和虾米。
宋王偃笑眯眯地道:“今天你可是有口福了。寡人今天巡视濮阳河的时候,看见了那些小溪里有那么多的小鱼小虾,所以兴起得很,就下去打捞了一些回来,让你们尝尝!”
旁边的侯研和两个宫婢换下了宋王偃脏兮兮的衣裳,又接过了那竹筐放到后厨去。
看着一屁股坐到了自己身边的宋王偃,干婉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大王啊,你这个样子哪有一国之君应有的威仪呀?跟着你的许行、邹衍等大臣难道放任了大王你的作为,让你亲自下河里去捉鱼捕虾吗?”
宋王偃昂着头道:“他们一开始是坚决反对的。不过后来被寡人拉下水了,现在他们都跟寡人一样抓了好多的鱼虾!嘿嘿嘿嘿,山珍海味大家都吃多了,吃腻了,偶尔吃这些小鱼小虾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呀!”
干婉闻言,不由得抚着自己的额头说道:“大王,你可真是能折腾。”
“婉儿,让这些家伙多一点身体力行也好嘛。高居庙堂,不体会民间疾苦可不行!”
“好好好,你是大王,你说什么都有理!”
干婉白了宋王偃一眼,然后又提起了自己的笔杆子,开始在竹简上批改奏章。
宋王偃看着堆在桌案上的竹简,少不得三十四卷那么多。
宋王偃蹙眉道:“婉儿,怎么你还要操持这些政务啊?在寡人出巡之前不是已经将所有的国事交付给恒儿了吗?朝中能有那么多他不决之事?”
“恒儿第一次总揽国政,难免会谨慎小心一些的!”干婉淡淡的道,“大王,不是我说你,恒儿年纪轻轻的,你就让他承担这么多的军国大事真的好吗?”
宋王偃闻言,摆了摆手道:“还有一年,恒儿便要行加冠礼,正式成年了。太子恒聪慧,但是少有资历,少有威望,雏鹰总要经历风雨搏击长空的!在十九岁的时候,寡人作为戴氏的家主,也算年少有为的了。”
“恒儿能跟你比吗?”干婉哼了一声道。
“有什么不能比的?”宋王偃挑眉道,“殊不知青出于蓝胜于蓝乎?婉儿,你这么说寡人可不赞成了,想那赵王雍,不过十六之年便继位为国君,其文治武功丝毫不比其父赵肃侯差,甚至于更胜一筹!难道寡人的太子恒还比不上他赵雍吗?”
“哼,不跟你说了。你说什么都有理!”
干婉说不过宋王偃,故而又埋头在那里处理政务了。
宋王偃看见干婉似乎不开心,不由得抱着她安慰了一番。娇妻撩人,宋王偃疼爱还来不及呢,还是哄一哄吧,怎可惹她生气呢。
这时,一个内侍小跑进来说孟卓求见。宋王偃没想其他,直接传见了孟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