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晚上,宇漫酒店包厢内错落地坐着四五个人,严赆踩着点进去时张浅德还没到,几个差不多同职的人客套的寒暄两句便各自看回自己的指环,相熟的偶尔交头接耳,不那么亲近的拿着茶杯好似对杯底的茶叶起了无限兴趣。
时不时地有人瞟向严赆,一个没有异能的地球人能混到这一步,横跨民生能源两部兼任两厅厅长,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张浅德是能源部行政厅的厅长,行政厅不仅是协助各部分办事的文职人员,从各个部门的行政厅长都一定是希德人就可以看出行政厅才是真正的权利中心,他们运作监察各部门的运作,有直报委员长的权限,就连能源部长周杰伟在张浅德面前也要礼让三分。
这一次居然是张浅德做东要为严赆接风,通知的人里面几近筛选,几乎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这一场接风宴到底要干什么,大家心里似乎有些模糊的轮廓又完全不明白,只能见机行事。
严赆拨动指环,他坐下的时候双腿交叠,用重量加重身体的疼痛感,这是他保持清醒和思考时习惯的姿势,没有人开口,他便将所有探究的目光挡在身外。
指环微微震动,城胤野的消息发了过来。
城胤野:猜猜我在哪?(‘▽′)Ψ
幼稚。
严赆起身往包厢外走,余光瞥向其余包厢没有看到城胤野的影子,敛起心神走到洗手间,黑色大气的简约设计,里面全部隔间设计,外间是长排的洗手台和镜子,白色的灯光照得程亮。
严赆走到一个洗手台前伸出手,镜子里便出现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他身后,挑达地说,“严长官,装模作样洗手呐?”
严赆挑着眼敛看向镜子,“城少将上厕所看我做什么,里面请。”
“你好看啊,”城胤野张开过滤防护罩,肉眼可见严赆的手洗完后皮肤微微泛红,他轻轻皱眉,“自来水也不能用?”
这种自来水和异能水不一样,接触皮肤给到严赆的触感是疼的,如果不是没办法,其实严赆一般不会选择在外上厕所,“有那几个元素的总归是这样。”
“你可真行。”宁愿看一遍所有包厢再来洗个手也要拿到聊天的主动权,不肯低头问一句在哪儿,城胤野都觉得心头有火在往外冒,严赆的较劲总是在细节里,这种别扭和任性绝不影响大局却又时刻在警告着别人他的存在,仿佛在说我是个好的合作者却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严赆是会为大局所妥协的人,作为合作共事而言,这种理智和品性是值得被赞颂的,但对城胤野而言,他本就不需要合作者,所以更不在乎这种他们珍惜的品质,比起这些,他对那些一连串藏在配合之下的荆棘更感兴趣,恶劣地想要拔掉它们,却又会犹豫。
这荆棘扎在这人的身上,他会不会痛?
城胤野没有跟着他出来,但严赆回去的一路上身上都不觉疼痛,他看了看毫无异常的周围,不知道城胤野将防护罩开得多大,被照顾的感觉说不上是愉悦还是羞耻。
总之并不坦然。
过来大约半刻,张浅德才不紧不慢的到包厢,他一进门,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精神气瞬时蓬勃起来,“张长官好啊!”
“张长官辛苦了,那么晚才下班真是不容易。”
严赆站在一侧不卑不吭地看着几个人握手,直到张浅德看向他才点头说,“张长官。”
张浅德笑容满面的走向严赆对大家说,“欸!别围着我,今天是给严赆办的接风宴!”
“是是是,严长官年轻有为,部里早就传疯了严长官的事迹。”
“资源厅那些人向来五大三粗,这次终于有个干净体面的,严长官来办手续时都斯斯文文,哪像那个谁——”
“欸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何止斯文,虽然严长官人在民生部,但我对严长官貌若潘安的艳名可没少听说,不是说财政部那位潘副部每次开预算会议时都忍不住给严长官多出些?以后我们能源部也算能沾沾光了。”
“哈哈哈哈,是啊,严赆你可不能人在曹营心在汉,虽然你还兼任着姝娓厅,但资源厅的预算可比姝娓厅重要多了,得帮着咱们部里多争取啊。”
严赆挂着不变的浅笑始终未开口,张浅德亲切地拉他入座,“都行了,都坐都坐,今天的主角是严赆,我来晚了自罚一杯,酒呢?服务员——”
“喝酒啊?”城胤野拦着服务员荡在包厢门口一手拿着酒瓶端详,“这酒不行——”
“城少将。”张浅德站起身,连带着一阵椅子的声音,众人再次站起来,“巧了这不是?”
“不巧,”城胤野把酒放回服务员的托盘上,“我今天去了一趟景阳酒吧想找几个漂亮的陪我喝喝酒,结果领班带上来了一群爷看不上的,我就问他啊,你们殖民地就这水准都敢开店营业?你猜领班对我说什么?”
城胤野提步往包厢里走,笔直走到严赆面前捏着他的下巴,挑起一边的唇角浪荡地说,“他说,我们殖民地最漂亮的人叫严赆,你有本事让他陪
', ' ')('你喝酒去。”
严赆的皮肤滑腻地不可思议,城胤野松手时蹭过激起一阵欲火,他勾住严赆的肩膀对张浅德说,“这我不就来了吗?张长官,你说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张浅德有些出汗,殖民地谁认不出城胤野,绝不可能对着他这般挑衅,但城胤野说话不带打结,铁了心要羞辱严赆,谁都知道这两人不和,要是平日里他根本不在乎,说不定还笑嘻嘻地把人推过去,只是偏偏挑在今天,他布置的毒酒计划被打个措手不及。
这个城胤野!
严赆冷着脸打掉城胤野的手,看向陆谦亨说,“城少将喝醉了,送他回去。”
“对……”张浅德也不想惹麻烦,刚出声附和突然收到城胤野俯视他的目光,一下子被吓得禁了声,那眼神太凶,狠厉的气势扑面而来压得他抬不起头。
“走。”城胤野又勾上严赆的肩,被严赆握住手臂反手后折。
城胤野踹翻旁边的椅子,转身收回也冷下脸,“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行政厅的几个人连忙拉着张浅德往旁边靠,“快…快通知自卫队!”
“不对,找驻军!自卫队哪里制得住…他。”
“庄部长庄部长,先找庄部长!”
纯粹的身体搏斗根本毫无悬念,严赆连三招都接不了就被城胤野拦腰扛上肩,再挣扎时屁股就被人打了下,“老实点。”
操。
严赆脸朝下,胃部卡着肩胛骨被男人扛着走出包厢,满脸涨红,羞叱道,“城胤野!”
城胤野订的包厢就在对门,刚进去他就放下严赆,然后被结结实实甩了一个巴掌,嘶了声心想一报还一报,扯平,爷不和你计较。
到是包厢里的3号看得瞪大双目,张了张嘴被华穆给即使捂上了。
“你在给我闹什么,城胤野。”严赆瞪着他。
“那酒有毒。”城胤野拉过把椅子坐下,用下巴示意对方坐旁边。
“我当然知道,”严赆舔过上排牙齿,他宰了城胤野的心都有了,还坐什么坐,他站在对方面前难得俯视他,“你当我蠢吗?”
“说说你的计划,”城胤野用脚将旁边的椅子勾近了些,“椅子还是我大腿,选一个。我不喜欢别人俯视我说话。”
昨天没有问出的计划,那就今天问,今天严赆不说就别想回去继续办事,他能看出严赆藏在骨子里的主导欲,不过是因为他和严赆是同一类人罢了。
严赆一手伸向城胤野身后的椅背,左腿卡在对方双腿之间,俯身凑近,笑得漂亮,异香涌动着轻声说,“你真是好样的城胤野。”
城胤野一把拉下他坐上自己的大腿,圈着腰扣紧人,“让你选不选,那就乖乖坐着,不想说今晚就给爷陪酒。”
“你他妈——”严赆刚扬手就被城胤野握住手腕。
“谁惯得你动不动打人脸?”城胤野声音也低下去,他扣着对方的手反剪到背后。
两个人面贴面几乎鼻尖相触,四目相对中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的控制欲,他们像平分山头的虎豹,终于在楚河两畔向彼此发出宣战,一山不容二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