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榉树枝叶在秋风中沙沙作响,舒昀叹一口气,掏出手机给鄢南的司机打电话。
“季师傅,我是舒昀。”
她倚在椅背上,翘着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
“今天腿突然有点酸,能不能麻烦您开到我们宿舍楼下来接我呀?”
季师傅应说没问题。
几分钟后,舒昀在宿舍楼下等来那辆英气十足的凯雷拉suv。
一连串相同数字的车牌,估计比车价还要贵上几倍。
这些,邱梨妹妹应该比她更眼熟。
迎着微凉的秋风,舒昀踏出宿舍大门,离轿车还有十来米的距离,司机先生忽然提前下车了。
舒昀以为他来给自己开门的,于是加快脚步,谁曾想他停在后座左侧开了门,有人从车中弯腰探出,身姿高大而英挺,舒昀再熟悉不过。
她蓦地紧张起来,全然忘了什么秋梨春梨,红着脸碎步跑了过去。
鄢南瞧见她,微蹙眉:
“怎么背这么大的包?”
一边说,他一边走过来提走舒昀硕大的双肩包,拎在手中掂了掂,还挺沉。
“带了两台笔记本,还有几本书,我可是要认真学习的。”
舒昀握住他空闲的那只手,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事吗?”
鄢南掌心包住她冰凉的手背:“比起接你,都是小事。”
要不是周遭有行人来来往往,舒昀真想扑过去拿脸蹭蹭他胸口,表示她对鄢大少爷甜言蜜语的满分评价。
从五道口职业技工学校来到近二环的繁华商业中心,舒昀油然而生一股下乡人进城之感。
这种玄幻感觉只增不减,尤其当她跟随鄢南进入拔地参天的东岸集团大厦,坐上私人电梯到达次顶层,经过一条极富现代感的回廊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巨大的割裂感达到了顶峰。
办公室门外贴有职位卡牌,舒昀一进门就忍不住问:
“你才刚毕业,整个东岸酒旅都给你管吗?”
鄢南:“只做三年,三年后还要进入控股集团,担任相同职位。”
舒昀怔了怔,不得已说了句不太敬重的话:
“全都交给你,那你父亲岂不是没事干了?”
鄢南领着她走到硕大的办公桌前坐下:
“他还有很多事可以坐。”
拓宽产业版图,顶层资源互换,参与社会工作......
其实他也不确定父亲会去做什么。
鄢南突然说:“等我完成事业理想,后代足以继承家业,我也想尽早撂挑子。”
舒昀慢腾腾地把电脑和书本从包里拿出来:
“那之后呢,你准备干嘛?”
鄢南看她一眼,瞳孔深沉含笑:
“转行,进入家庭服务业。”
舒昀侧开脸,两只膝盖藏在办公桌下边磨了磨。
鄢大少爷,注意你霸道总裁的人设好吗,别整天满脑子都是特殊服务。
她不禁在心里暗骂道。
正式开始各自的学习和工作后,舒昀和鄢南几乎不对话了。
鄢南让人给她搬来一面巨大的显示屏,正好挡在斜对着坐的两人中间,舒昀如果想看看他在干嘛,必须把脖子伸得老长。
从上午到下午,鄢南只有不到两小时的时间坐在办公室陪她,舒昀却觉得非常满足,工作效率也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大约下午四点,鄢南回来时给舒昀带了一杯咖啡,喊她休息一会,可以一起看看风景。
落地窗外的高楼如山峰层峦叠嶂,神京右臂在眼前徐徐展开,钢铁森林壮丽磅礴,舒昀抿一口咖啡,心中那股割裂感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办公室门外传来叩门声。
鄢南皱了皱眉。
今早特意嘱咐过任何人都不要进来打扰,有事电话和微信联系即可,总裁办的人难道连这点吩咐都听不懂吗。
他随意执起手机看一眼消息,脸色微变。
鄢南这次只消失了半个小时。
回来的时候,舒昀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鄢南今晚没法陪她吃饭,她刚好和尔雅约了晚餐,就在这个商圈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