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半昏不昏,挑起窗户,墨色山林尽头,阳光还未散尽。
火苗上的平底锅发出嗤嗤的声响,白色的油烟袅袅升起,被嗡嗡作响的油烟机抽走。
艾青挤进狭小的厨房,从身后轻轻抱住了男人。
她把头埋在他背部深深吸了口气,醇厚温暖。男人微微侧脸,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他一手握着锅把,一手拿着锅铲翻动锅里的肉。背部肌肉被带动,一起一伏。
艾青的脸贴在上面,真实的感觉,温暖的,鲜活的。
不多时,喷香的肉出锅,他啪的一声关了火,又摁掉了油烟机,抬手从碗柜里拿了两个盘子,摆好,切了两块樱桃番茄,荷兰芹摆盘,红红绿绿,生生香香。
他轻声问:“睡着了?”
后面的女人埋在他背部摇头,声音含混笑道:“我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忽而又仰起头,凌乱的头发贴在鬓角,叹了句道:“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
孟建辉道:“ 你先松开我,我去洗洗手,吃饭。”
她乖乖听话。
等对方洗手的时候,把盛了食物的餐盘端出去,摆好餐具,饮料配的葡萄汁。烛台上暖黄的火光随风轻轻摇曳。
没有日光灯的照射,烛光将木色的温暖轻轻的拉了出来。
她看着对面的人,面容从下巴处渐变成一种模糊状态。有点真,有点假。
男人双手攥成拳头撑在下巴处,问:“有什么要说的吗?”
烛光照在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她摇摇头,声音有点儿哽咽:“有,也没有。”过了一会儿,又拿手捂着嘴,歪头笑了一下,等她抚平情绪才正视他:“我现在有点儿想哭。”
“别哭。”
“为什么?”
“没什么好哭的,这是我该做的。”
艾青点点头:“我不哭。”又问:“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接受未来的婚姻生活呢?”
“平常心。生活,细枝末节,摩擦不断,我没多好,也没多坏,你也一样。不用太激动,也不用太恐慌,用一种积极的平淡心,像做一件事那样,要做就做好了。”
艾青有些匪夷所思,几乎所有的爱情开头,都是轰轰烈烈,海誓山盟,每一个男人都信誓旦旦,少见这样冷静的 。他托着下巴笑了下道:“叔,我觉得你的人生境界很高啊,而且是那种淡薄大气那种。那我跟你撒娇的话,你会觉得我幼稚吗?”
“怎么会,我只希望你不是三分钟热度,会经常跟我撒娇。”
艾青笑笑,她点头:“我明白了。”说完又揉了揉肚皮道:“好饿啊,现在可以开始吃了吗?”
“可以。”
“吃完我刷碗。”
“我刷,以后你可能经常要干这样的活儿。不用着急。”
艾青拿起叉子瘪嘴:“叔,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点儿欠揍啊。”
他一本正经点头:“嗯,我就是这样的人。”
艾青捂着嘴咯咯笑。
……
白炽灯蒙了红色的罩子,朦胧的光有种凄迷,照在肌肤上更显润白透亮。
她赤身躺在床上,身体挺直,手指轻轻捏皱了大红的床单。
男人亲吻她的脚趾,脚背,小腿,再上,沿着她的身线,一直吻到她的唇,浅尝辄止,距离分开,他抬头看着她,清明的眼神底带着丝混沌。艾青慢慢把胳膊圈在他的肩膀上,合眼,吻了下他的唇,然后伸出小舌轻轻试探,是羞涩的邀请。
他回吻她,轻的,微微重的。
圆润的指甲扣在斑驳的脊背上,她微微躬身,脸颊皱起。他眼底赤红,额上是密密匝匝的汗珠。
光影斑驳,空气热的翻腾出热浪。
她躺在床上微微喘气,细白的胳膊轻轻搂着男人的脑袋。他匍匐在她胸前,僵硬的胳膊搂着她的腰,沉沉的合着眼。
艾青现在睡不着,她享受这样安静的时光。
窗前的小闹钟咔嚓咔嚓的走,里面是米老鼠的图案,闹闹选的 。
她出了会儿神,低头轻轻吻了下他的头,呢喃了句:“叔。”
“嗯。”
孟建辉声音沙哑,他动了动脑袋在她怀里蹭了一下。
“你觉得我今天能怀孕吗?”
“不知道。”
“要不再来吧。”
男人闭着眼轻笑了声:“我觉得你假公济私。”
艾青吻了下他额头,嗔了句:“我这两天排卵期啊。”
孟建辉抬头,艾青低头亲了下他的唇,然后瞪着眼睛看他。
他眯着眼睛道:“我很累。”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道:“我是不是该给你弄点儿东西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