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夜死了,陈北斗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没有证据,也会把罪名安在同样身为副司令的封栖松身上。
封家和陈家迟早有一天会撕破脸。
轰隆一声响,窗外又开始电闪雷鸣,千山撑着伞从外面跑进来,见白鹤眠推着封栖松,脸上又涌起了担忧:“小少爷唉,您就这么慢慢推,千万别跑。”
二十多岁的人,说话时,语气里满是被他俩磨出来的心灰意冷:“二爷,您还需要我推轮椅吗?”
“外面又下雨了?”封栖松于心不忍,“鹤眠你歇会儿吧,让千山推就行。”
白鹤眠乖乖地让开,飞速地瞥了一眼封二爷的腿。
“白少爷?”梁太太也拎着写好的药方回来了,“您可千万收好,好用的话……记得告诉我。”
梁太太暧昧地眨了两下眼,扭着腰走了。
封栖松也已经被千山推到了屋外,坐在轮椅上看黑压压的天空。
也是这样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奄奄一息的封老大被警卫员们抬进封家。
封栖松那时尚且有些少年意气,见到兄长命不久矣,赤红了双眼,当即拎了枪就要为哥哥报仇。
只剩一口气的封老大用最后一丝力气扯住了他:“老二,算哥求你,别去!”
封老大说着,咳出一口血:“老三年纪小,我走了,封家就只剩你……你若是不想我多年心血付诸东流,就给我憋着!总有能报仇的一天……”
封栖松艰难地点了头,跪在床边,哑着嗓子叫了声“哥”。
“还好老三没见着我现在的样子。”封老大躺在床上缓了缓,眼底忽然迸发出了光,俨然一副回光返照的模样,“他年纪小,经不起吓,之前跟我去剿匪,看见死人还会哭鼻子呢。”
将死之人,想说的话太多,封栖松面色惨白地跪着,逼迫自己不去看床沿汇聚的血泊。
他的哥哥怕是已经将全身的血都流尽了。
“大哥不争气,临了也没能留下血脉。”封老大发了会儿呆,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伸手颤抖地揉封栖松的头,“老三命好,爹娘在世的时候给他定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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