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眠只好端着汤,沿着游廊往前走。
看得出来东厢房久无人居,砖瓦上遍布青苔,但院中却并无过多的杂草,想来定期有人打扫,他走了十来分钟,便见到了间门半掩的卧房,想来二爷就在里面。
白鹤眠踌躇了几秒,还是进去了。
屋内没有多少灰,所有的家具都蒙着白布,但扑面而来的一股寂寥的寒意让白鹤眠差点又退回去。
他小时候是见过封老大的。封家兄弟的爹娘没得早,早先全靠大哥当家,白鹤眠翻墙的时候还因为封老大的军装吓得直接跌了下去。
他念及此,忽而顿住脚步。
那时是谁接住他来着?
白鹤眠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想起来了,是封二哥把他抱在了怀里。
“谁许你进来的?”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封栖松低声呵骂,“不知道东厢房是什么地方吗?”
“封二哥……”白鹤眠一个踉跄,差点将手里的汤打翻。
他缩在罩着白布的屏风后,探出头去看封二爷的背影。
封栖松没坐轮椅,而是背对他站在窗边,瞧着又落寞又萧索。
“鹤眠?”封栖松没料到来人是他,语气瞬间温柔,“怎么是你?”
言罢,看见了白鹤眠手里的汤,眼睛微弯:“煮好了?”
“嗯。”他从屏风后绕出来,不敢去看封栖松身后的床,又忍不住往前凑。
白鹤眠想知道自己的汤煮得如何。
封栖松接过了他手里的汤碗,二话不说,仰起头直接喝了大半碗:“很好喝。”
白鹤眠也就开心了,他四处看看,没找到封栖松的轮椅:“封二哥,你怎么站起来了?”
“东厢房平时没人来,不会有人看见的。”封栖松顿了顿,苦涩地笑笑,“也是我自欺欺人,不想让大哥看见我坐着轮椅的模样。”
“……就算是装瘸,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