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不死心,偷偷托人写了信给他,求他带我离开这里,人们都说夜夫妻百夜恩,我总希望他能记得我的好处,可是后来我才明白,那场情深缠绵,于我而言,是值得生回味的瑰丽风景,与他而言,却只是场露水青情。我却因此,也失去了那个孩子,失去了养育您的资格……我生孤苦无依,也是因为自身罪孽深重,不敢求得外人宽恕,如今又因为我的哥哥连累了您,实在是我的罪过。”
冬奴落了泪,问:“那,您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谁么,那封信,您还留着么?”
阮妙音摇了摇头,说:“我早就叫人寻过,可是点线索也没有,那封信也丢失了,少爷,不管您是谁的孩子,夫人和老爷直拿您当自己的亲生儿子样看待的……”
“那是因为他们以为我是燕家的骨肉……”冬奴伏地而泣,他原来自负出身尊贵,别有股心性儿在,没想到自己原来只是个连生身父母都不知道的野孩子。
“您是不是燕家的孩子,有什么重要,这天下的人都知道您是,您便是,老爷和夫人养育了您这么年,还挡不住外头的这些闲言碎语么?”
冬奴不说话,只是伏在地上哭,过往他双亲与他的记忆浮现在他脑海里,他越发觉得心痛难忍,哭的喘不过气来。
桃良在外头隐隐听见里头的哭声,心里沉,也掉下眼泪来。她坐在廊下哭了会儿,屋子的门便被人推开了,冬奴红着眼睛从里头走出来,她赶忙擦了眼泪起来,冬奴也不瞧她,直直地朝雨里头走了过去。她又扭头朝屋里头看了眼,却看见阮妙音捂着嘴哭成了团,她赶紧追了上去,叫道:“少爷,少爷……”
冬奴在雨里头突然放声哭了出来,衣衫湿透,神情像个小孩子。桃良也跟着哭,说:“少爷,少爷,咱们回去吧。”
冬奴还是哭,她在他跟前伺候了这么久,从没见他哭的这么伤心。她知道身世这件事,伤了冬奴的根本,他曾经赖以生存的东西,都没有了,原本靠着那些,哪怕他无父无母了,哪怕他受了石坚的侮辱,都可以抬头挺胸的做人。
嘉平好久不见他们,早已经急成了团,看见冬奴浑身湿透的走回来,失魂落魄般,吓了跳,赶紧跑过来问:“这是怎么了?”
桃良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只是在后头悄悄地抹眼泪。冬奴看了她眼,说:“去准备笔墨。”
她慌忙去准备笔墨,等她准备好的时候,冬奴已经换了身衣衫出来,他在案前沉思了会儿,便信手写了起来,头发和睫毛还是湿漉漉的,带了几分曾经的稚气。写完他将信交到嘉平的手里,说:“呈进宫。”
“我去!”桃良脸色都有些白了,慌忙拦过来,说:“还是我去送。”
嘉平不明所以,只好把信交到她手里。桃良见冬奴懒懒的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拿着信跑了出去,跑到处廊下头,她喘着气将那信从信封里头掏了出来,偷偷地在手上推开来,刚看了眼,就见末尾的几个字闯入了她的眼帘里头:“来,虽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