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冬奴唱戏的师傅是连州城里的名角儿,本身就是唱小生的,冬奴又生性聪慧,不会儿就学的上了手。石坚在樱花后头仔细地瞧,才发现凤凰台又了许的丫鬟,个个穿着桃色衣衫,静静地在旁笑盈盈地看着冬奴学戏,戏台子和长廊上都爬满了青色的藤蔓,开着淡紫色的小花,配着那些美人粉衣,景色说不出的温婉精致,很有京都燕府的风韵。午后日头正浓,他在院门口看了好会儿,有见那教戏的师傅退了出去,阿蛮在旁听的昏然欲醉,兴奋地拍手叫好说:“少爷唱得真好。”
桃良笑着端了两杯茶水上来,冬奴接过毛巾擦了下脸庞,又喝了口茶,皱着眉头说:“现在的天气是越来越热了,我出了身的汗,先去后头汤泉里洗个澡,阿蛮,你陪着我去。”
“哎。”阿蛮赶紧了起来,嘉平已经早早地抱了换洗的衣物出来,阿蛮接在怀里头,陪着冬奴往后头的山路上走。春来百花盛开,那路梨花溶溶,鼻息里都是暖暖的香气。冬奴脱了靴子,又伸手解开衣带,将衣裳脱了下来,要脱中衣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什么火热的眼神直在盯着他看,他扭头看了困,却没有看到个人,只有泉水潺潺地流着,还有那些不知名的花儿,朵朵开在石头上头。他将衣衫全部脱了下来,光溜溜的跳进水里头,已经是经历了情欲的少年,那细腰挑臀,看着比先前有风情,有种缠绵光鲜的味道,让石坚惊讶的是,冬奴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学会了游泳,秀长的身体在水里头扭动着像条光滑的鱼。阿蛮坐在旁的山石上,嘟囔着说:“少爷真厉害,学什么都学的会,还那么有福气,这世上的好东西都让少爷给占了,怪不得我们主子也那样疼小少爷。”
冬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冒出了这样句话,他从水里头冒出来,趴在旁的岩石上说:“我有什么福气,这么人喜欢,不过是因为我有个好皮囊罢了,将来老了丑了,谁还喜欢我呢?”
他说着又笑了出来,问:“你们主子是不是该回来了?”
“主子早就回来了,今天上午少爷刚出门,主子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桃姐姐她们已经告诉少爷了呢。”
冬奴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呆呆地仰起头来。阿蛮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问:“少爷……少爷还生我们主子的气么?”
冬奴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巴不得他死在外头呢。”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有些心烦气躁:“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仿佛生了很大的气,“啪”地声拍在水面上,激起了细碎的水花。这个消息彻底地打消了他心底的愉悦,他也没有心思洗澡了,从水里爬出来,草草擦了擦身上,就穿好衣裳了起来。他往外头走了几步,忽然听见后头有什么声音在响,狐疑地扭回头看了眼,问阿蛮说:“你听见什么响声了么?”
“没有啊。”阿蛮也回头看了眼,说:“这儿只有我跟少爷两个,没有别的人。”
冬奴哼了声,想起他醉酒的那次,闷闷不乐地说:“那可不定,有人无耻下流,就喜欢偷偷看人洗澡。”
阿蛮露出了很吃惊的神色,问:“可是我们这儿也没有女孩子啊,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他忽然闭上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前头唇红齿白的冬奴,恍然大悟般的“哦”了声:是刚,他们少爷这样的美人儿,可比般的小姑娘好看了。这样想,他又想起了自己心底深处直埋藏着的个疑问,仿佛忽然有了答案,怪不得他总觉得他们主子待少爷有些奇怪呢,难道是……
冬奴窘红了脸,却装作副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