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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西夷的使者入京,同来的还有一位西夷公主。
使者入京后,很快提出和亲一事。
此时,薛云泽的身子越发沉了,他连院子都很少出,每日里最多是在下人的搀扶下稍微走一会儿。
“公子说,皇上会不会收下那位西夷公主?”珠儿一边搀扶着他走动,一边问道。
“会吧!后宫里多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两国若能缔结姻缘,太平些年头,却是好事。听闻那位公主是个美人,且是西夷王同母的胞妹。”
九月中旬,新帝迎西夷公主入宫,册封为贵妃。
两国缔结盟约,西夷王和新帝在世一日,两国互不相扰。
为贺两国盟约,京城好一番的热闹。
入夜后,漫天的烟花璀璨,薛云泽看的失神。
他恍惚的想起去年,万寿节的夜里,那个人带着他看满城的灯火。
岁月流转,竟已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如今,是各有各的日子了。
“天有些冷了,主君进屋吧!”琉月拿了披风给他披上。
“我就看一小会儿,外面定然更是热闹吧?”
“是啊!热闹的很。”
琉月扶着他往屋里走,榻上台阶的时候,他却是脚下一软,往旁边摔去。琉月就是护住了他没摔到,也是吓的脸色一变,“主君……”
“肚子……疼……”薛云泽疼的咬住了唇。腹内一阵阵的绞紧,一时疼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珠儿,快喊人,主君怕是要生了。”琉月一面抱起他进屋,一面喊道。
很快冯钰和严姨娘便被惊动了,稳婆也被请了来。
因着先前询问过一些稳婆,双胎很可能会让临盆之日提前,故而府里早早的就请了两个稳婆回来准备着。
“阿泽,怎么样?”冯钰紧握住薛云泽的手。
“不疼了。”疼过了一阵后,薛云泽又觉得一切都归于平静。
“这生孩子的疼,都是一阵一阵的,主君这才发作,尚且早着呢!”稳婆温和的说道,有条不紊的让人准备要用的东西。
琉月和珠儿这种没成亲的姑娘都被打发了出去,只让几个年长的仆妇留在屋里帮忙。
“生孩子这种事,伯爷可不好留在这里。”一个稳婆看着冯钰,“伯爷还是在屋外等的好。”
冯钰目光凌厉,似要发作,薛云泽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二爷先出去吧!有娘在这里陪着我呢!二爷在这里,也让人战战兢兢的不是?”
“我就在屋外,你疼了就喊我。”
“好。”
疼痛一阵阵的,到了深夜,薛云泽已是疼的乏力了。
他才知晓,原来生孩子是这样疼的事。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之下,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他只是浑浑噩噩的听着稳婆的话,稳婆让他用力他就用力,让他歇口气他就歇口气。
实在疼痛的时候,便是再也抑制不住的嘶喊。
府里的人都被惊动了,老夫人和冯尧夫妇都守在了屋外。
听着屋里的动静,冯钰几次要往里闯,都被冯尧拦住了。
“阿泽他很疼。”冯钰皱着眉,手微微发颤。
“你别急,既然稳婆说没事,那就是没事。这生孩子啊!都是这样的,第一次,且他又年岁小,总是有些慢的。”老夫人强作镇定的说道,其实袖子下,手已经抓紧了薛清宁的手。
她也没见过生双胎的,心里到底是没底的。
夜色越发的深,也越发的凉了。
“啊……”薛云泽大声的惊叫,随后接踵而至的是婴孩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是位小公子。”剪了脐带,洗好孩子,用襁褓裹好,“小公子哭的响亮,今后定是健壮又出息。”
另一个稳婆拿了参片塞进薛云泽的嘴里。
薛云泽只觉得浑身都麻木了,人也彻底卸了力。严姨娘拿着帕子给他擦着满头满脸的汗。
“你听听孩子的哭声,哭的可厉害了,比你和阿裘都响亮,以后啊!肯定像是伯爷,要做大将军的。”
薛云泽乏力的扯住一点惨淡的笑意来,目光却是本能的往孩子哭声的方向投去。
一直到天降破晓,第二个孩子才生了下来。
薛云泽听到稳婆说孩子康健,当即便累的闭上了眼睛。
“大夫……快请大夫……”严姨娘才看瞧了一眼孩子,回头便见薛云泽没动静了,吓的瘫软在地。
将孩子包裹好,稳婆这才打开了门。
冯钰已是急切的冲了进来,直接往床边而去。
“段大夫,快看看阿泽如何了。”薛清宁急忙说道。
“恭喜老夫人,是两位小公子。”稳婆抱着孩子给老夫人看。
老夫人先瞧了一眼床的方向,“大人……”
“主君只是累了,一切顺利的。”稳婆说道。
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 ' ')('看向了两个哇哇大哭的孩子。先出生的孩子本是都睡着了,可听到另一个孩子的哭声,又被惊醒,两人争相哭着。
“像是阿钰小时候。”老夫人笑了笑。
“母亲这话说的。”薛清宁也笑起来,“这孩子还皱巴巴的呢!哪里就能看出来。”
肌肤红红的,小脸皱巴巴,此时的孩子自然是不好看的。
可薛清宁却是心里阵阵发软。
一天天的看着阿泽的肚子大起来,又等到这两个孩子生下来。
孩子虽非她所生,却有着特殊的情谊。
“快哄哄他们,一直这样哭,该哭坏了。”
“夫人放心,小孩子只是哭,也没有泪,不会哭坏的。忽然来到世上,和在大人肚子里不同,总要哭一会儿的。”稳婆虽是这样说着,却还是娴熟的哄着两个孩子。
段大夫也已经给薛云泽诊了脉,确定人只是太累睡着了,身子无碍。
薛清宁这才赶紧让人给稳婆和屋里帮忙的一众仆妇丰厚的打赏,又让人传下话去,府里所有人都赏一个月的月例。
“天都亮了,母亲一夜没睡,还是去歇息吧!阿泽这里有我照应呢!”
“那好。”老夫人打了个哈欠。上了些年纪,这身子骨是和以前不能比了。
也就一夜没睡,便困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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