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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赶紧让车把式停车,乐呵呵的跑去附近的几家食肆买了些吃食。
将小食带回车上,还热腾腾的满是香味。
“你怎么买这么多啊?”碧桃无奈的看着她。
“咱们都尝尝啊!虽说侯府里的吃食精致,可外面的看着也很馋啊!”珠儿拿了一份递给薛云泽,随后便给碧桃和琉月分了些。“正热乎呢!快尝尝。”
虽在出门前已吃过东西了,不过闻着食物的香气,薛云泽还是尝了尝。
他忽的想起万寿节的那一夜,陶公子带着他一路的逛,品尝了许多他以前不曾吃过的食物。
明明还没过去多久,却觉得那时候就像是做梦一样。
主仆几个吃着东西,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时辰倒也过的很快。
到了城外的庄子上,冯尧带着柳姨娘去挑马,让薛云泽带着两个孩子玩一会儿。
薛云泽看着两个小孩,略有些无措,他也没带过孩子啊!
何况这可是两个身份尴尬的小祖宗,这要是磕了碰了的,柳姨娘不得怀疑他是故意的啊!
他只得让碧桃和珠儿极小心的盯着,可千万别让两小祖宗有任何磕碰。
冯一鸣闹着要摘桃,他询问了庄子上的人,这才知晓后山有一片桃林,而这个时节,桃子正成熟了。
“咱们去摘桃吧!”珠儿眼睛发亮,兴奋的很。
“既是不远,那便去吧!”和庄子上的人要了两个篮子,薛云泽一手抱了冯玥莹,便带着珠儿他们往桃林的方向而去。
琉月本是要抱冯一鸣,冯一鸣却坚持要自己走,说自己是个大孩子了。
到底是能入宫做皇子伴读的孩子,薛云泽不得不承认,冯一鸣看上去要比寻常同龄的孩子懂事的多。
那学着宫里人一板一眼的样子,颇有些意思。
远远的便看到大片看不到边的桃树,树上硕果累累,又大又红,看着就觉得香甜。
珠儿跑上前去,率先摘了一个,用帕子擦了擦,直接便咬了一口。
“你是馋鬼投胎啊?”碧桃无奈的横了她一眼。
“可甜了,你们也快尝尝。”珠儿笑嘻嘻的又大咬了一口。
“唉……小公子……”碧桃一眼瞥见冯一鸣已猴儿般灵巧的爬上了一棵桃树,惊叫起来,“小公子快下来,摘桃的活交给奴婢们就是了。”
冯一鸣却完全无法感同身受碧桃的恐慌,骑在了一个树杈处,伸长了手去够高处更大更红的桃子。
“哥哥……”冯玥莹仰着头,笑嘻嘻的咧开小嘴,指着高处的桃子,似乎是要让冯一鸣给他摘。
“哥哥给你摘。”冯一鸣拍着小胸脯。
“公子……”珠儿一脸惊色的看着薛云泽,“咱们是不是将小公子弄下来?”
“随他吧!看他的样子,可不是第一次爬树,想来是侯爷允许的。”薛云泽只是让琉月务必留意冯一鸣的一举一动,若真是摔下来,也赶紧把人接住。
冯一鸣摘桃摘的高兴,摘到了就往下扔,琉月一一给接住。
这一扔一接的,可把冯玥莹高兴坏了,一直乐呵呵的拍着小手。
“咱们的篮子都装满了,小公子快下来吧!再摘可就带不回去了。”看摘了好一会儿,薛云泽便喊道。
冯一鸣也尽了兴,从树上缓缓下来。几人都紧盯着冯一鸣,一颗心完全悬了起来。
冯一鸣到底年纪小,短胳膊短腿的,下来的时候要比上去的时候难一些。
到了树杈比较少的一段树干,蹭了两下没敢下,紧紧的抱着上面的树杈。
“哥哥……”见冯一鸣久无动作,冯玥莹不解的喊着。
看冯一鸣憋红了脸的样子,薛云泽便知晓这孩子是害怕却又不好意思说。
“摘那么多桃,小公子定是累了,直接跳下来吧!琉月接着呢!”薛云泽冲着冯一鸣招了招手。
冯一鸣低头看了看自己离地有多远,随即又看了看薛云泽和琉月,似乎有些犹豫。
琉月已经张开手,做出了接人的姿势。
“小公子扔的每个桃琉月可都接住了呢!定然能接住小公子的。”薛云泽继续说道。
冯一鸣咬了咬牙,纵身跳下,琉月虽将人稳稳的接住了,可一声惊叫却还是吓到了薛云泽等人。
柳姨娘惊叫着匆匆跑来,从琉月怀中一把将冯一鸣扯进了怀里,细细打量着冯一鸣,“你没事吧?”
“娘,我好着呢!”
“这简直是胡闹。”柳姨娘猛的看向薛云泽,“薛公子怎能带着一鸣做这样危险的事?一鸣不能碰桃,更不能爬桃树,吃的桃定要洗干净了削过皮才可端到他面前。”
“柳姨娘,是小公子非要来摘桃的。”珠儿赶紧说道。
“放肆,主人家说话,哪里有你一个丫鬟插嘴的份?一鸣碰了桃会浑身发痒,你们这是在害他。”
“我……我是真不知道……”薛云泽担忧的看向冯一鸣。
', ' ')('冯一鸣已经在抓挠自己的脖颈和脸,似乎真是发痒。
心下隐隐觉得古怪,冯一鸣和冯玥莹都还小,今日出门竟是没带乳娘在身边,偏冯尧还让他帮着带两个孩子……
“好了,不知者不罪,阿泽也不是故意的。”冯尧慢慢走了过来,看向了冯一鸣,“阿鸣,是不是你自己闹着要来摘桃的?”
“是,是我自己要来的。”冯一鸣一边往身上挠,一边应着。
“你这孩子。”柳姨娘愤愤的往儿子的屁股上打了一下,“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先把孩子带去洗洗。”
柳姨娘红着眼圈抱了冯一鸣就走,冯尧则落在后面,同薛云泽等人一起走。
冯玥莹伸长了胳膊让冯尧抱她,冯尧便将女儿接了过去。
“我……我真不知道小公子碰不得桃……”薛云泽忐忑的抠着手指。
“说了不怪你,这又不是第一次,他自己也很清楚碰了桃会难受,却还是要来摘桃。那就是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付出代价,而这是他的选择。一个人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做某件事,并且敢于付出相应的代价,旁人便无从阻拦。”
薛云泽诧异的看着冯尧,他没想到冯尧竟是这样想的。
毕竟冯一鸣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一时之间竟不知这样的教导,于孩子而言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心里隐隐有些羡慕冯一鸣有这样一个父亲。
倘若父亲也曾是这般教导他们,只要敢于付出代价,就可以自己选一条路,他定然觉得幸运。
“觉得我不心疼孩子?”
“不是。”薛云泽赶紧摇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并非一味的疼宠,才是心疼孩子。”
冯一鸣洗了澡,身上又涂抹了药,已经不是太难受了。
冯尧便直接询问孩子,是要歇息还是跟着去骑马。冯一鸣眼睛发亮的说要去骑马。
“难受也不会长记性,真是个笨小子。”柳姨娘戳了戳儿子的额头。随后却是将两个孩子护在身边,不肯再让薛云泽靠近。
到了马场,柳姨娘先上马跑了两圈。
薛云泽羡慕的看着马背上恣意飞扬的柳姨娘,那般灼灼炫目,笑起来的时候像骄阳一般。
平日里看着秋海棠一般娇娇柔柔的模样,骑在马上却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薛云泽忽的想到贴梗海棠,枝干厉刺铮铮,红花似血灼灼。
也难怪冯尧宠爱柳姨娘多年,大抵也只有这样明艳照人的女子能真正站在冯尧身边吧!
长姐固然美,却像是深宅大院里细心栽培的牡丹,少了些野趣。
“羡慕?”冯尧侧头看他。
他点了点头,“柳姨娘这样真美。”
若非柳家当年牵扯进夺嫡之争里彻底没落,柳姨娘也从官家小姐成了罪臣之女,想必柳姨娘会是真正的安阳侯夫人吧!
“她幼年便多出入冯家,跟着我学骑马,一直骑的很娴熟。”
薛云泽笑了笑,青梅竹马,自小感情甚笃。
也难怪长姐始终走不进两人之间,都说长姐多年无子,冯尧又给过长姐多少宠爱呢?
“不是想学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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