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窦青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喑哑,他咳了一声,“可伤到何处了?”
“无事……”
“爹爹……爹爹伤着胳膊了……”白涟刚出生就被阿笨打断了,小孩子哭得身子直颤,脸上还沾着泥土,像只小花猫,“都怪阿笨……都怪我,是我跑得慢了……”
窦青川把阿笨抱过来,让他坐在自己怀里,伸手去摸白涟的手臂,摸到了硬邦邦的夹板,“伤着骨头了?”
白涟像是安抚得握着他的手,脸色痛得发白,却还是笑着摇头,“没事,养伤十天半月就好了。”
“怎么不护好自己?”窦青川看着白涟脱在一旁的外袍,纯白的衣袖上落上点点血迹。他心疼得如同针扎。
“当时事情紧急,马惊了,只有我离阿笨最近,我便扑上去抱着他滚到一边,结果……”
阿笨听见了,哭得更厉害了,自责得说,“都怪阿笨……”
“不怪阿笨。”白涟摸摸他的小脑袋,“阿笨当时是吓坏了,爹爹知道。再说爹爹也没有怎么伤着……”
窦青川看着温声哄着孩子的家妻,如谭的眼眸中酝酿着暴怒的阴雨。
伤吾妻着,吾必纠之。
将两人接回了府,窦青川哄睡了一大一小,又带着手下去了书房。
“查出来了么?”
“是太子府的马车。车上是太子的侧妃。别的查不出什么,恐怕真是一场巧合。”
窦青川双手合十撑在额头上,经过一天波折,他疲惫至极。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就算是巧合……也算他倒霉,惹上了本王。”
第9章愁思
窦青川皱着眉眼正在思索,入神得很,连推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直到人影遮住了烛光,他抬头才看见白涟拖着着铜盆,走到他面前。
白涟伤了一臂,只能一手托着盆边,把铜盆抵在胯上,有些水荡了出来湿了他的衣摆。
窦青川反应过来,脸色立刻变了,白涟怯生生得看他,道,“我知道爷不喜旁人打扰……”
“让我看你的手。”窦青川伸手把白涟骨折的手臂拿过来,触手冰凉。白涟微微挣开了,跪了下来,伸手去拿窦青川放在足踏上的废足,“水还热着,白涟给爷烫烫脚。”
窦青川知道争不过他,只得停下笔,任由他伺候着。
白涟跪坐在地上,把窦青川的双脚脱了鞋袜,放进铜盆里,抬眼冲自家王爷笑,“解乏。”
窦青川目光深沉又温柔,不发一言。
洗好了脚,白涟从怀里掏出崭新的棉袜,给窦青川套上。他受伤的手臂还是无力,有些笨手笨脚的样子。
白涟站起来,反手顺了顺自己垂下来的发,抬眼对上窦青川的目光。
“过来。”窦青川展开手臂,白涟连忙钻进了他的怀里。
“可会打扰到爷处理正事?”
窦青川不答话,抱着消瘦的爱人怜惜得吻了又吻。
窦青川知道对付太子一党,不能用破釜沉舟这一招。若他孤身一人,如何都无所谓。可他身边有爱人,有家人,又多了个孩子,一切都小心为上。
原来这些小伎俩他最为不屑,可如今……
“离间计……”窦青穹凑在兄长耳边,“哥,你这一招使得巧妙。”
民间都在传,说是太子盼着皇帝早日归西,自己继承大统,虽说是没什么根据的传言,可当朝那位最是敏感多疑,几乎信了六分。
“这次科举选上来的那几位,怕是要从太子手里分走不少权。”窦青穹眯着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