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沦陷完结+番外作者:琉璃秀
第3节
第11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说明人的交往并不是毫无目的性的，相反，目的性很强，那就是“同类”。
这个“同类”包含了各种含义的，其中一种含义，就是以社会地位划分。
章清玄虽然很优秀，从某种层面来说，还是够不上当时王大小姐一起玩耍那群人的档次。王楠就更不用说了，绝对不是孟尝君食客三千的豪爽性格，她性情阴冷，嘴巴毒辣，脾气古怪，简而言之，就是不好相处的人，有时候，就连一同玩耍的小伙伴也受不了她，所以，更不可能跟章清玄成为好朋友什么的。
她们是“间接”认识的。最先认识章清玄的是王楠同一个机关大院出来的王琳琳——两人虽都姓往，但没什么血缘上的关系。王琳琳父母是搞高级政治的，背景比被人认为很有背景的王家还要深，王琳琳仗着这种优势，走到哪里都吃香，加上其人性情又不像王楠那样是个讨厌的，朋友一箩筐，她也爱交朋友，章清玄就是她死缠烂打认识来的。
那天傍晚，本来说好了要去吃饭的，王琳琳却忽发奇想地说要去练练手感，扯了她们往篮球社专用的室内篮球场去，在门口，就见到了章清玄。
章穿了一条白色的运动裤，一件写满字母的白t恤，腿长而笔直，扎了个小马尾，穿了双球鞋，人踩在罚球线上背对着她们，一个篮球一个篮球的往篮球筐里抛掷，随着她每一个躬身、直腰、抛掷的动作，t恤拉起，若隐若现的露出些许腰肢，腰细而柔软，有一股说不出的性感味道，那些篮球像长了眼睛似的，一个一个的往筐里钻，然后撒了一地。她一直是运动着的，可看在王楠眼里却有一种奇异的像是静止了的感觉，她说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两眼都是那个身影，踮起脚尖、弯腰、直起，上身伸展，抛掷……像是一条运动曲线缓慢地在她眼前不停地展现。
不知道谁发出了惊呼声，她手一抖，篮球砸在了篮球筐上，她回过头，看着她们很是有点气势汹汹的一行笑了笑，“抱歉，你们要用场地？我马上收拾好。”然后过去把撒了大半个篮球场的篮球捡了起来。
王琳琳惊叹的看着她忙碌，然后那种好结交朋友的性格又来了，她上前问章清玄，“你篮球社的？我们想打球，一起？”
章清玄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有点犹豫的开口，“算是吧。”
后来她们才知道，是篮球社出钱请她打的“外援”，她加入篮球社天晓得才半个星期。王琳琳虽然玩篮球，也加入了篮球社，却不是主力——倒不是没那个能耐，主要是这位主儿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篮球社权当供了一尊大佛，半点要事儿也不敢指望她的，因此她自然不知道篮球社请“外援”的事。
后来x大对k大那场女篮友谊赛，王琳琳硬仗着某种不可言喻的优势跟去了，然后就跟章清玄认识了。基于a=b,b=c，即等于a=c的方程式，因为王琳琳认识了章清玄，于是等于王楠也认识了章清玄。
王楠对章清玄的出现、加入——其实说加入有点玄乎，因为章清玄是很少参与她们的活动，按她的说法是“我又要上课又要打工赚钱，还要睡觉啊，哪里顾得过来？”——是没多大想法的，或者说不愿意有想法，王琳琳身边那么多朋友来来去去，多一个少一个与她有何干？反正不是她的朋友。
如果不是那次野营，如果不是章清玄也硬被王琳琳和其他几个朋友拉来，如果她不是因为某些莫名意愿不爽跑到了山林子里，如果她没有被蛇咬了……
王楠绝对不会对章清玄产生那种诡异纠结的心情的。
天下着雨，又是那种天崩地裂污天暗地的大雨，王楠坐在办公室里，喝着咖啡，看着窗外的雨，不知怎的，忽地就想起来往事来。她手里把玩着的就是章清玄给她的让她每个常用的包包放一盒的清凉油。她捏着，那小东西在掌心里打滚——
好吧，她承认，那时候不爽其实只是因为有个女的忽然勾着章清玄脖子在她脸上响亮地“啵”了一个，众人都起哄：嘴回去。
也许，在咋见背影的一瞬间，她就一见钟情了，只是她内心不大愿意承认。所以看见别人对她亲近才会不爽——这就是所谓的霸占欲，尽管这个人并不属于她。
如果她承认她喜欢她，一见钟情，那章清玄呢？为什么跟她搅和在一起？她可是从来没对她表现出“喜欢”的感觉。她还记得王琳琳出国前对她说的话，“章清玄这个人看着跟谁都好，内心其实可冷了。”——也许王琳琳看出了什么，所以才刻意对她说这番话。她当时装没懂。王琳琳也没多说。
她们这圈子里的人，都习惯点到即止——除了她。
是感动吧？她想。不是说女人都会因为感动喜欢上一个人？刚从监狱里出来，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她一个对她好，她又恰巧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一大早巴巴的跑到监狱前去接人，只要不是太白痴，都能看出来，何况章清玄不是笨蛋——所以为了报答以身相许？
王楠感到很不爽。靠，如果只是感动，不要这么温柔啊！
害她都有种堕入情网的错觉了。
她将那盒小小的扁扁的清凉油弹出去，那东西在光滑的地板上骨碌碌地滚动，然后溜入了沙发底。
王楠笑了笑，笑里满是自嘲。
章清玄就这时候心电感应般的打来了电话：王楠王楠，我路过一家菜市场，里面有很棒的黑鱼，要不要过来吃酸菜鱼？”
王楠说好啊。
“那我做好准备等你。你出门了给我个信息。”
“嗯。”
放下了电话，王楠闭上了眼，说：靠，想那么多干什么。
章清玄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回来把手上的东西扔了就赶紧去洗澡了。这天气阴冷阴冷的，很容易感冒发烧。
她又是洗澡又是洗头，好一番折腾，出来发现手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二十分钟前王楠打来的。章清玄有种“糟了”的感觉，手机无意中按成了震动，她一点声音也没听到。慌忙打回去，王大小姐已经到了，就在门外。章清玄忙打开门，王楠瞪着她，脸上带着一种怒气冲冲的煞气，章清玄尴尬地解释：“对不起，我在洗澡，没听到手机响——”
王楠不置一词，走进来的气势仿佛在上战场。章清玄看得嘴角“嘶”的咧了下：王大小姐气大了。她苦恼地想着怎么办。要不然……哄一下？毕竟是她不对。
她讨好地问：“要喝点什么？”因为王楠沉着脸一声不哼，章清玄便自作主张奉上清水一杯，又小心地撤退：“你先坐一会，我去做菜。二十分钟就好。”
做酸菜鱼很简单，烧热油锅，把切好的酸料辣料倒入去爆炒，然后加入酸菜包辣酱包，煮开了，放入洗干净的鱼头鱼骨，然后熬一定时间，再调味，调到一定的口味，然后把把骨头和各种撩捞起放入大盆子里剩下汤，加油，烧开，倒入腌制好的鱼片，待鱼片翻滚开，连鱼片带汤水再倒入先前放了骨头和各种料的盆子里，再烧锅加大油炒拍碎的蒜蓉小辣椒，洒在鱼片上，就完成了。章清玄正在炒各种酸料辣料，因为炒这些会很呛，她关上了厨房的门，然后门被推开了，王楠出现在门口，闲闲的问：“你今天不用上班？”像是终于调节好了心情，有心情跟她说话了。章清玄笑了笑，转过身的一瞬间眼眸有些暗沉：“不用了。”
上小学的时候，语文老师总要翻来覆去地讲述某段话某句子有无一个“的、地、哦”的区别——尽管很多时候其实没区别的，但考试就是能弄出许多花样。王楠对此记忆尤深，因此也深沉地认为了章清玄的这句“不用了”和“不用”是有大区别的。她用眼神征询什么意思，听到章清玄淡然的说“东窗事发”了，脸一下老沉了。
“怎么回事？”她问了句。还是跟蛋糕店被炒一样的道理，章清玄又不会满世界嚷嚷自己坐过牢，现在的人连隔壁住了几年的人也不一定知道人家姓什么，这些人怎么会知道章清玄坐过牢。难不成他们还会穷极无聊去查询一个游乐场普通员工的过去？要查也早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一定有人搞鬼。
不好意思，王楠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温燕，她对此人印象差到极点。
章清玄笑了笑，对此不置一词，反而撩开话题似的说：“很呛。你出去吧。”
王楠没出去。“那你有什么打算？你如果申请秋季入学，这时间不好找。要不，来我们公司，我给你安排个打杂的工作，反正钱过得去，你要走，随时走，怎样？”王楠说出这番的时候，内心其实有些痛恨自己的，自作多情、屡教不改、犯x这种词语一劲儿的往自己身上泼。
章清玄翻炒了一下锅，说，“好啊。”
答应得太快，王楠怀疑自己被呛晕头听错了，“啊？”你不清高了？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她有些呆呆的看着对方，章清玄又翻炒了几下，“那麻烦你了，谢谢。”回头看见王楠一脸呆滞的表情，章清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不自在的表情，却又转过身一副调侃的语气：“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你随便说说的？”
王楠被口水呛了一下，“我以为你会清高的拒绝，所以被惊住了。”
“我哪里清高了，我只是怕麻烦你。”章清玄回头瞪了她一眼。
“那现在不怕麻烦了。”王楠郁闷，感觉对方“双标”。
“怕啊。可是写推荐信都麻烦过了，这时候再装清高，我怕你说又婊又立。”
王楠差点没被口水呛死，她是这样腹诽过，可没说过啊——还是她不小心说了，章清玄怎么知道的？
“那你怎么回报我？”她装作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的样子严肃的问。
“哦？再捆绑一次？”
王楠：“……死吧！”
章清玄笑了笑，“那你说吧。”
“下次不准让我等二十分钟。”说得掷地有声，外厉内荏。
章清玄又露出白牙，解开头上的毛巾走过来塞她手里，然后冷不丁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了，对不起，我错了。不敢了。”
那声音轻轻的，带着一股柔柔的笑意，春风似的，拂过心底让人一阵骚乱，王楠又呆住了，最后口是心非的推搡了她一把，“滚蛋吧。”拿着被塞到手里的毛巾狼狈的退回了客厅，脸上烫得能蒸鸡蛋了。
第二天，王楠包里多了一串钥匙。
“直接开门进来，那样就不用等了。”
章清玄那样说。
第12章
王楠对于章清玄的识相还是感到很满意的。当然，她并没有就着“近水楼台”的想法把章清玄放在眼皮底下，她把她安插到下面的公司了，职位？就像她说的那样，打杂——这种打杂，将来若是学校面试问起还可以美其名曰：实习。
章清玄对此安排也很坦然，面对王大小姐也真诚地表了决心：一定会战战兢兢、努力认真，服从安排，做好领导分配的一切任务——王大小姐对此的反应是：翻白眼。
但下面的领导不坦然啊。这可是上面安排下来的人啊，按照天_朝惯例，大凡被上面亲自安插的，那必然是有大大背景的。领导不敢怠慢，章清玄拖地擦桌子，领导：啊哟，小章，这个让阿姨来做就好，你坐你坐；章清玄帮同事订盒饭，电话还没打，领导就吆喝，“啊哟，这种事让xxx来做就好，小章刚来，不熟悉嘛，怎么让她做这种事，xxx你来订。”章清玄被叫去分发室取文件派送，领导：“啊哟，这种跑腿的事让xx做就好，你坐你坐，xx去送。”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成功的为章清玄拉了不少仇恨值，最后大家都知道她是有背景有门路的，谁都不敢使唤她了。大凡章清玄走过，不是围在一起八卦热闹的人尴尬散去，就是“呵呵，今天天气真不错啊”这种毫无意义的搪塞，章清玄一被安排来打杂的，“威风”得像领导，清闲得像某些养老机关的干部……
章清玄:“……”
好无奈。
她自然是不能走的，虽然王小姐说了她随时可以走——但那是学校录取了她能去申请出国的前提下，要她现在走了，王小姐那脸指不定黑到什么程度，章清玄还不至于不识好歹到这种程度。虽然，同事排挤她，可也不到活不下去的程度不是？好歹还有一台电脑呢，还是全部门配置最好的，游戏、冲浪，学习，什么不行啊？章清玄厚着脸皮权当换个地方学习了——还是带薪的。
众位同事开始发现，这位“打杂同事”浏览的都是外国英文网站，听的都是bbc新闻，看的，都是砖头厚的英文书……
众人对此发表的意见是：b格挺高的嘛！装！果然是“高人”啊……
因为章清玄长得漂亮，大家开始都猜是上面哪位包的小情儿给放眼皮底下看着，但又觉得自己部门实在算不上油水衙门，哪个安插小情儿会放这种地方？又推翻了这种猜测，改为是上面哪位的亲戚下放锻炼，虽然大家对这种人一般是羡慕妒忌恨，但也不乏讨好心思的，所以，大家虽然八卦不会跟她聊，但普通的话还是会说的，有人看章清玄看英文网站，那花花绿绿的蝌蚪真是让人头痛，好奇的问：小章，你都看得懂啊？我一句都看不懂啊！你好厉害。
章清玄笑笑，问，“还行。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人家以为这是你骚扰我了的暗示，忙把头拔得拨浪鼓似的，“没没没，没事。”赶紧走了。
这种她说一句话也能扭曲到是十万八千里地步的是小众，也有攀龙附凤心思的，章清玄每天出现都能受到殷勤款待，早餐、午餐，零食，还能收到一些有着各种名堂的小礼物，最多的是电影票、餐券，优惠券，这些通常是“啊，客人（户）/朋友/亲戚送的，我也没用……”
作为从一名“小3小4”之流升级到龙子凤孙，章清玄表示心情很复杂很鸭梨山大。
不过，面对王楠询问在公司干得怎么样，她都是这样回答的：很好，挺好，不错啊，没事，放心。
王楠才不管她干得怎么样，她只是不愿意看到她奔波劳累找工作，还有被那些有眼无珠的人嫌弃，反正她放下去的人还能被人欺负了不成？一点不担心好吗！
章清玄忽然问：“我看起来是不是很落魄？”
王楠脸色一变，“什么意思？”她以为章清玄说的是自己可怜她给她安排工作的事。
“今天夏教授打电话给我，说推荐信写好了，要当面交给我，约我吃饭——”
夏教授就是那位对章清玄颇多暗示那位。
王楠脸色一沉，“你答应了？”
章清玄挨了过来，靠着她肩膀，“王楠你说怎么办？毕竟人家说写好了……虽然不需要了。”王楠肩膀有些僵硬，没好气地说：“去呗，带包泻药去，趁他不注意，放汤里，泻死他。”
章清玄哈哈大笑，“好主意。”
“又或者被人下了春_药压了，拍了裸_照要挟勒索。”
章清玄脸上笑容一僵，囧了。
王楠又问：“那跟落魄什么关系？”
“有啊，我说我有点事不是太方便见面，能不能请他快递到付，他说‘有些事我们需要再当面谈谈，毕竟你的过去我是担负了风险的’——这不是认定我走投无路只能投靠他？这不是落魄？”
王楠：“……叫他去死呗。”现在的人到底有没有道德心，见着人漂亮，处境不堪就想伸出狼爪——心说完忽然又觉得不对，她不就是那些没道德心中的一员？随即又反驳自己：才不是。分明是章清玄先勾引我的。
“所以……最后呢？”
“所以我才问你怎么办啊？”
“我说了啊，叫他去死。”
“死就不叫了，拉黑吧。”章清玄拿出手机，慢条斯理的操作着，王楠看着她郁闷不已，你说你当初直接找我哪里会惹着一身腥，叫你清高，哼！
王楠不知道更烦心更郁闷的事等着她。
周延打来电话，像发现外星人一般的语气，“王楠，你猜猜我刚看到了谁？章清玄竟然在你们旗下的公司上班，这传出去对你们公司形象恐怕不是很好吧？”
王楠一下子火大起来了，这是拐着弯抹着角暗示她吩咐下面炒了章清玄鱿鱼好维护公司形象吗？她们以前看着处得还不错啊，怎么现在个个都良心被狗吃了一般非得逼着人走投无路，就那么爱看人走投无路？章清玄得罪她什么了吗？贱人！
王楠握着电话的手青筋都暴露了，上次饭店的事加上今次的告状，新仇旧恨的，王楠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她压住怒气，还笑了笑，“哦，是吗？”
如果周延现在能看见王楠的表情，就知道有多可怕了，可惜她没看见，所以还在那儿用着夸张的语气说：“是啊，我看到时候吃惊死了，一出来就给你打电话了。”
“她能找到工作那是她的本事，这有什么。”
“可是你不是讨厌她吗？”
王楠愣了一下，反省是不是自己的态度让（为了讨好她的）其他人跟着针对章清玄。“我是那么公私不分的人吗？”
周延愣了一下，笑起来，“得了吧，你就是。你就这样不理，让她呆在你们公司啊？”
“那怎么办？难道我就对下面开这个口？”
周延轻快地笑了起来，“反正对你来说也就一个电话的事。”
王楠脸上都结冰了，声音还带笑，“我说，你以前跟她也处得挺好的样子啊，这样小人，好吗？”
周延哼了一声，“那还不是因为琳琳，要不是琳琳，谁甩她啊。”
“哦，我知道了。”王楠点点头，“我去打电话。”
挂断，王楠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马上打电话，不过不是周延希望的解雇章清玄的电话，而是打去加拿大的国际长途。周延攀附的是王琳琳，进的也是王琳琳家的公司，王楠要搞她，起码要先给王琳琳打声招呼。王楠就不相信，王琳琳会为了周延得罪自己。她倒要看看，她周延除了没坐过牢，到底哪里比章清玄高贵让她这样瞧不起人——
想拿她当枪使，也要看她配不配。
加拿大和中国差了十六个小时。中国是下午2点，那边是上午八点。王琳琳刚睡醒还没起床，听见王楠开门见山的一句“我要搞死周延，你没意见吧”，呆眼了，好一会才小心地问：“她得罪你了？”
王楠沉默。沉默意味着答案肯定。王琳琳叹气，她知道王楠为人，若不是真惹毛她是不会出此手段的，今天她打这个电话，是要定这个情面，她是愿意得给，不愿意也得给。最后只好叹气，“不要弄得太难看，毕竟朋友一场。”
王楠嗤之以鼻，王琳琳就这点虚伪，都要搞人家了，还说什么朋友？“放心，我从来没将她当朋友。”
跟王琳琳通过气，王楠就往周延所在的公司打招呼了。
没两天，周延就因为爆出跟公司已婚男人乱搞的性_丑闻被开除了。据说，那男人的老婆上公司跟周延撕逼得可热闹了——看着那些会议室各个角落乱搞的照片，王楠一边删除一边冷笑，就这贱货还瞧不起人，呸。
远在加拿大的王琳琳也知道了。打电话问王楠：是不是闹得大了点？
言下颇有些责备之意，王楠表示：不关我事——的确不关王楠事。周延热衷让人炒鱿鱼，她也不过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是王琳琳公司的人因为不想赔周延违约费，刚好发现有这么一件丑事，就爆了出来——
当然，要王楠说，就一个字：该！
一个跟人乱搞的贱货还叽叽歪歪瞧不起人，恶心不恶心？！
王琳琳无话可说。
又问：“我听说清玄出来了？”
王楠立马刺猬似的竖起了全身的毛，“哦？”
王琳琳意味深长地说：“少年，你这样深情人知道么？”然后，不待王楠反驳，挂断了。
王楠：……
王楠悻悻的：关你屁事！
第13章
温太太为房子的事心急上火，多好的房子，怎么就没人租呢？她虽然也会用手机打电话发短信上q_q上微信微博，对论坛却是不熟悉的，也不爱好，因而也不知道自己的房子已经凶名鼎鼎，人避而远之。那帮她弄帖子的亲戚家小朋友倒是知道，可她发帖也不过传图、将温太太发过来的关于房子的内容复制黏贴，哪里会留心说了什么？因而也没想过那“凶房子”就是自己帮人发帖招租那间，自然也就不会转告温太太。直等得温太太心都凉了，每天看着那空房子，感觉到钱——不管多少——哇哇的流失，心被割肉似的痛。
后来她的一个老朋友介绍了一个亲戚来租房，那亲戚却嫌房租贵，能说会道的缠着温太太降个四五百，把温太太差点没气晕：贵？这附近房租就这个价好吗？我这房子可是二百五十万买来的，大咧咧的二百五十万啊，不是二十五万，你这种穷鬼怕二十五万都拿不出，你买得起吗？降价，还四五百，你去抢银行好了！
面上却对那朋友说得和气温顺：没关系，不合适再看看嘛。一转过身，恨不得骂人祖宗十八代：随便阿猫阿狗都介绍过来，浪费我时间。她对温燕抱怨，后悔买了这房子，贵，太贵，不值得，让温燕去找找章清玄，看能不能退了，咱不要这房子，你们不是朋友，好好说话，她应该能答应。不然这房子贵得离谱，是讹诈，可以告她，她一个劳改犯不敢闹大的，不然丢脸的是她……
温燕对她妈不耐烦，目光短浅，只能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到时候发财了就狂喜，又恨不得多买几块地……她勉强耐着心安慰了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被温太太念多了，温燕心里有些忐忑，见着那城规划局的朋友，就不免再多打听几句，那人虽然跟王楠是“间接朋友”，也知道王楠背景深，娘家那边亲戚全是大官，答应帮了这个忙——虽然不知道原因——自然帮到底，反正几句话就能买个好何乐不为？于是拿着官腔：“旧城区肯定要发展的，你看新城区都发展得没地儿发展了还去哪里发展？自然只有发展旧城区一途了。至于什么时候发展，就看上面意思了。听风声，应该快了。怎么，小温打听是想在那里置房？那我可不能多说了，要不然走漏风声我可不好做。”
听得温燕心下大定，回去告诉温太太，温太太的心这才又稳了下来，想着如果拆迁，自己的房子加上温燕买的房子，够换多少现金和几套房……到时候住一套、温燕嫁妆一套，剩余的出租，她也当一把收房租打麻将做美容的阔太太生活——想到很美好。
然后，温燕听到了周延“出事”的消息。她跟周延走得很近，她们挤兑章清玄里面不乏她落力怂恿的结果，作为好闺蜜好姐妹，她自然也知道一些周延的感□□，却不知道周延有个条件不错的男朋友竟然还跟有妇之夫乱搞，当然，温燕也不是如她表现的那么清高纯洁，她也试过同时交往两个甚至更多男朋友，带他们到同一家店买同一个包，退一（n）个留一个，让所有人都以为她背的是自己送的那个，可那都是暗地里的，明面上大家都干净漂亮，出了这种丑事，温燕想的不是打个电话去问候或者陪陪对方散心，首先考虑到的是会不会影响自己，她现在在江城也算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要沾上这种丑闻可不得了。
她是这样想的，其他朋友自然也一个心思，毕竟“物以类聚”就是这么来的，她们热情兴奋地讨论着这件事，就好像她们当初讨论、挤兑章清玄一样，周延是没在，不然她一定可以感受到当初她努力“营造”的气氛，甚至有人搞来那些荡漾的照片讨论姿势，说周延看着挺高贵冷静的，原来这么风骚！
她们开始刻意远离周延，周延无颜见人，自然也不会去找她们，因此两下相安无事，友谊仿佛还停留在好的时期。
一月过去。
章清玄顺利拿到了第一笔“坐班费”。在这一个月里，她的处境由“不能使唤的闲人”变为“有点用处的闲人”，起因是部门来了个英文电话，秘书小姐磕磕巴巴的跟人说不清，当然也不知道人家说什么，最后章清玄出面拯救了她，原来人在网站上看中了他们的一个产品，想咨询购买，数量不多，却也为部门带来一小单生意。之后的沟通，都是章清玄负责的，大家才知道：原来人家的英文网站、bbc英语不是光装逼用的！那是学霸！
领导说了，年底给她计提成，“虽然不多，也够买几件漂亮衣服、出去好好玩一会了。”领导那样说，却和了章清玄心事，她对王楠笑说，“你看，去海南的机票钱就这样来了。”
王楠好笑，说得好像没这提成她们就买不起机票去似的。只是章清玄有心，并不只是附和敷衍她才答应去的海南，她心里高兴，因而难得配合地“嗯”了声算作回应。章清玄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到时候给你做沙冰吃。”
王楠一把拍开她的狼爪，鄙夷，“你当摸小狗呢！”心里其实很高兴，只是感觉难为情，所以才一副被踩猫尾巴的样子，全身炸毛。
章清玄笑了笑，“我忽然觉着王楠你很可爱，所以才忍不住揉一揉啊——你比小狗可爱多了。”
“可怜没人爱么？”王楠唾弃。章清玄笑了起来，说王楠你再偏激点非得当‘粪青’！
“！！！”
本来应该有点小浪漫小温馨的，被自己嘴贱搞砸了，王楠也有点不爽，长腿一叠，抽了根烟出来闷抽，没再哼声。
章清玄起身去房里翻衣柜拿换洗衣服，从房间里传出声音：“王楠，要不要一起洗？”
王楠想起上回给她绑住了双手，一起洗澡？谁知道她又弄出什么变态玩意。闷声哼，“不要。”
可哇啦啦的水声又勾引得她心神不宁，捏着烟的手都抖了几下，不自觉的咽口水，觉得喉咙越来越干，脑海的想象让人越来越受不了。
王楠摁灭了烟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