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的目光一直在游离,顿了半晌才轻声道:“我想回家种地,可你觉得徐华银会答应吗?”
其子轻叹一声道:“只怕不会,他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可你竟然断了他一条胳膊……”
“所以,这一次我要主动出击!”韩雨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眼中却闪过森寒的杀机。
其子嘴角一动,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眼下除了坐以待毙和反击,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我要见杨开玉。”韩雨忽然道。
其子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问为什么。
杨开玉对于韩雨的出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非常热情的招待了他。
“听闻韩老弟被方文山送到监狱的事,我和其子还非常的焦急,正在担忧的时候,想不到你老弟就出来了。等一会,就在哥哥我这里吃饭,连其子一起,算是为老弟你洗尘!”
杨开玉热情而直接,言语真诚,很容易给人以好感。
韩雨知道自己不到一天便安然无恙的从监狱里出来,显出了巨大的能量,所以对方才会如此刻意相交。
韩雨淡淡一笑,却不点破只是轻声道:“如此,倒要打扰杨老哥了。”
“说这个就远了,你是其子的兄弟,便是我杨某人的朋友。”杨开玉摆了摆手:“我看咱们就在这吃吧,我这个人总有点不习惯酒店的环境,感觉太过束缚了,我们在这,就算是喝醉了去爬墙,也不过是酒后一笑话。韩老弟完全可以和其子放怀畅饮一醉方休!”
不得不说这个杨开玉很会做人,他这番话豪爽而不失亲切,很对韩雨的胃口。
“好。”韩雨笑着答应了下来。
杨开玉立即打电话,让人去县上最好的桃源大酒店订了一桌酒席上来。然后,重新坐在对面,和韩雨随便聊着他们家乡的情况。
韩雨也闭口不提自己的来意,只是随口应和。很快,酒席便被人送了上来,窖藏了三十年的茅台,被摆到了桌面上。
杨开玉亲自为韩雨斟酒,三个人便开始觥筹交错起来。这茅台喝着香,可是后劲也大。
那香绵醇厚的琼浆玉液落入喉中,滚起一道微微的火热,杨开玉哈了口气,状似无意的轻叹道:“本来,我是想在你们村投资一个炼油厂的,往近了说,咱们县以你们村为中心,是大范围的花生种植区。往远了说,整个北方都种有大量的花生!
而如今人们又提倡绿色生活,若是我们这时候以纯绿色,健康的花生油打入市场,定然可以占据一定的份额,日后就是发展好了,就算是成为国内一线企业,那也不是梦想!”
说着,他看了其子一眼,轻声道:“这本来是其子提出来的,我也有心将这个项目交给他,可惜,却得罪了徐华银。我现在别说投资了,就是连这娱乐城,都开不下去了。”
见韩雨挑了下眉头,其子轻声道:“徐华银问杨总借五千万,杨总没有答应,后来公司便一直有人捣乱。后来,我们试着从经济上对徐华银进行压制,可对方却恼羞成怒,派人刺杀!如今,杨总已经变卖了产业,准备出国发展了。”
杨开玉摇了摇头,自嘲的笑道:“出国发展?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被人迫的抛家弃业,远遁海外!我不过是想平平安安的,赚点小钱,只是如今这社会,唉,其实出去,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韩雨端着酒杯,淡淡的道:“我这次来,就是想跟杨总谈一下,上一次的生意。”
杨开玉脸上露出一抹狂喜:“韩老弟愿意出手了?来,干。”
两人碰了一下杯子,韩雨将酒倒入喉咙中,感受着胸膛里激扬的热血,飞眉道:“我韩雨虽然只是一介匹夫,却也不是那种任人揉捏的软蛋!既然他徐华银想找我的麻烦,那也不介意跟他斗一斗。”
“说的好!”杨开玉再次给他满上,放下酒瓶,轻叹一声,就连眼圈都有些通红:“韩老弟,不瞒你说,我这两天连跳楼的心都有啊!昨天,就在昨天,徐华银派竹叶帮的二当家的,带领十几个小弟,硬生生的从我这里拿走了五百万,就连这楼里的地契,都被他们给拿去了。”
“现在,我是无根之萍,无本之木,想不走也不成啊!”说着,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全倒了进去。
其子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什么?昨天麻子又来了?”
杨开玉苦涩的点了点头:“就在你找过我后没多久。”
“这伙狗日的,简直就是强盗!”其子狠狠的骂了一声。
“那又有什么办法?他徐华银在咱们县,本来就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杨开玉抬起头,正色道:“韩老弟,做哥哥的也托大劝你一句。他们人多势众,你若非必要,最好还是别和他们斗!如果你老弟缺钱的话,多了不敢说,二三十万,做哥哥的还是能拿出来的……”
韩雨这才明白杨开玉对他如此热情的真正原因,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话道:“杨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话您就别再说了,钱,我会到徐华银那里去拿的。”
杨开玉顿了一下,满脸惋惜的点了点头,复又换上了激昂的神情道:“韩老弟,硬气,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碰杯痛饮,杨开玉哈着酒气道:“韩老弟够爷们,我杨某人也是个带把的,别的我也不说了,在你们村,我买下了一百亩地的五十年使用权,本来还想另找买家,如今,便算做报酬的一部分,至于从杨开玉那里要回来的账,咱们二一添作五,平分!”
“不过,韩老弟需得防着市里的狂风帮,据我分析很可能是他们在给竹叶帮撑腰,要不然,我才接触过他们,不可能就被竹叶帮的人给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