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陵园里,笔直地竖着一排排灰白色的大理石墓碑,每块墓碑上,都贴着一位英雄的照片,写着他们的生平事迹。这些英雄,虽然都已经故去,但他们的眼神,透过墓碑上的照片,仍然注视着这个世界。
丁墨身穿常服,手里捧着一束白菊花,带着林雪经过这一排排的墓碑。深秋时节,山上的树木已渐渐枯黄,秋风吹过,所有树木都随风轻摇,仿佛在向烈士们致意。外面的山坡上落叶成堆,但陵园里却干净异常。
平时跳脱欢快的两人,此时却都被气氛所感染,难得露出庄严肃穆的表情。来到洛兵的墓碑前,丁墨放下手中的花束,与林雪并排而立,深深地鞠了一躬。
随后丁墨弯腰,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灰尘:“班长,我们来看你了,几天没见,怎么还落灰了呢。”
看着丁墨温柔细致的动作,充满缅怀的眼神,林雪心中的弦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又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只见洛兵的笑容依然憨厚温暖,温和的双眼正注视着自己,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让她想到自己在消防队时的种种画面,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咦,我们来陪班长说说话,你怎么就哭了呢?”丁墨擦拭完墓碑,回头看着林雪。
林雪赶紧用衣袖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两把:“哼,我这是想念班长了,谁像你那样没心没肺的。”
“班长不就在这儿吗。”丁墨转身面对着墓碑,从怀里掏出一小瓶二锅头,“你爱喝酒,只是以前部队不让喝酒,但我觉得你现在喝点应该没事儿。”
随后,酒洒在洛兵的墓碑前。想了想,丁墨又往旁边的墓碑前洒了一点:“老班长,我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喝酒,但咱们当兵的,肯定都讲义气爱热闹,你们有空,就多陪我们班长喝点吧,省的他一个人孤单。”
然后丁墨转头对林雪说:“喂,你不是把报纸都带过来了,想把我们班的丰功伟绩都念给班长听吗?还愣着做什么。”
“哦哦。”刚刚想事情想得有点出神,林雪赶紧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把准备好的报纸都拿了出来,“班长,你走后,丁墨陆江他们干得都很好,上过好几次新闻呢,还有,上次游泳比赛,丁墨还拿了单项冠军呢,咱们中队也拿了第二名。这些报纸,都记录了他们的成绩,我念给你听听。”
说完,林雪就对着报纸开始念,这些新闻大多都是她自己写的,也有其他报社发表的。
一篇……两篇……
丁墨安静地站在墓碑前,听着林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他的思绪却早已飘去了远方,想到了从入伍到现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这些事情就仿佛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不断的闪过。那些人那些事,有些已经模糊了,有些依然还清晰,但时光荏苒,可能多年之后,再清晰的照片都会褪色。
而林雪的声音,就仿佛是这场电影的背景音乐,为这部无声地电影配上了独特的声音;又仿佛是佛经,总能把自己从迷茫中拉回现实,从悬崖边拉回岸上。
突然,林雪的声音停了,丁墨也从神游中醒来,不远处一名身穿常服的军官,对着两人敬了个军礼,丁墨回敬。
最后丁墨再次看着洛兵的照片,从照片里,丁墨仿佛看见班长的眼神中散发着光彩,他盯着这双熟悉的眼睛有些动情地说:“班长,你听到了吗,这些日子以来,我们都很努力,无论是训练还是救援,我们都会拼尽全身的力气,虽然也有过失败,但我们从没有放弃。
班长,以前我是个刺儿头,看不起消防兵,喜欢逞英雄,没少给你惹麻烦。现在我明白了,就连支队政委都夸我是个好苗子,我多想你再管管我,甚至骂骂我,都好……”
说到这里,丁墨的声音有些哽咽,林雪拍拍丁墨的背,说:“别难过了,我相信班长看到你现在的成长,也一定会为你高兴地。”
“恩!”丁墨擦干泪水,坚定地说:“班长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消防战士的,不会给你丢脸,更不会给咱们中队丢脸。”
说完,丁墨挺直身躯,向班长敬礼!
……
医院病房里,姚燕躺在床上,魏凯正在给她削苹果。预产期只剩两天了,魏凯有些紧张,早早就陪着妻子住进了医院。
这时一个护士拿着文件夹走了进来,对魏凯说:“魏队长,您的妻子是要剖腹产还是要顺产呢?我们需要做一个登记。”
魏凯沉吟一下说:“剖腹产吧。”
“好的,那您和夫人休息吧,我先走了。”护士在文件夹上做好登记准备离开。
这时姚燕坐起来说:“等一下,我们要顺产。”
“哎老婆,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魏凯见状赶紧跑过去扶住妻子。
护士见状愣在原地,知道该怎么处理。
“老婆啊,顺产有多受罪你知道吗?而且说不定要折腾好几个小时,咱们不受那罪,老老实实剖腹产吧。”魏凯苦口婆心地劝说妻子。
“不用说了,就要顺产。”姚燕坚定地说,“就疼那几个小时怕什么,我是军人的妻子,什么都不怕。而且之前我就问过医生,医生说顺产对孩子比较好。而且你工作忙,顺产的话我也能尽快恢复过来,好照顾自己和孩子。”
魏凯握住妻子的手,有些哽咽,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位同志,听我的,你就登记顺产。”姚燕对护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