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顧無言。
沈沙作為被挾持的人質,沒有大聲呼救,因為目前冉晏的注意力早就被冉父的話吸引走。至於其他人,除了扯著冉父袖子勸戒的冉母和護士跟一旁冷靜淡定的醫生外,只有有些後悔方才言語卻又拉不下臉道歉只好瞪著雙眼忿忿然的冉父。
「……是喔。」冉晏歪了歪腦袋,眼底漫開一絲笑意。「那就掐啊。」他說。
然後像是失了興趣一般,也沒替沈沙解開麻繩,就這麼拿著碎片翻身下床,一步一步走近自己的父親。
在旁人看來,冉晏或許早就瘋癲的不識人,連自己的爸媽也敢頂撞忤逆。可沈沙卻看到了,冉晏在回過頭的那一剎那,唇角的悲涼。
「你看。」冉晏停了腳步,站在距離冉父約兩米處。「我也不勞煩你動手了,隔了十七年才讓你解決掉我這個掃把星,還真抱歉啊。」
冉晏又笑開了,眉眼彎彎嘴唇微勾,燦爛的讓人失神。
笑著,然後抬手。
碎片落下,深深的、用力的,劃在了左腕上。
冉晏用盡了力氣,很認真的、彷彿要把這一生在這邊畫下完美的句點──就像那道深刻的傷痕,不管是在心上還是手腕上。
或許沒人能夠估量到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年能夠如此下了狠勁的自殺,甚至是猜測不到那碎片竟有如此鋒利,即使鮮血嘩的就流滿手腕,眾人卻只是呆滯的望著他。
彷彿滿身光華,耀眼奪目。
血啪搭啪搭的落在地上,流淌沾染。
冉母忽然醒了,從震驚的怔忪中,然後哭著撲向自己的兒子。
冉父拉住了她,一雙眼裡已然沒有憤怒,只剩下惶然驚恐。
……還有一點幾不可見的痛心頹然,以及不知是否存在過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