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的初次早就在昨夜沒了,但除了那一次,她壓根沒別的性經驗。她想,就算是那個縱欲縱情的女人,也不會任自己被人上下其手,像條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吧。
沈沙這麼想著,身體維持著原本的姿勢,眼睛卻往視線上方的櫃子掃去,意圖尋找能反抗對方的武器。
在她掃視櫃子的同時,那人的手摸了上來,觸及到背部的肌膚。
在肌膚與肌膚相接的那刻,沈沙有種想戰慄的衝動。
他的手掌挺寬,卻很細緻,不像做粗活的;指尖輕撫,帶著一絲微涼。
那人的動作不太溫柔,手指急躁的在背上撫摸掐弄,時不時的指甲刮過讓沈沙幾乎可以預見待會自己如果去照鏡子,背上肯定都是紅痕淤青。
這舉動更加深了她反擊的欲望:既然不是那女人,那她也沒什麼好忍的了──更何況,裂口已經碎到不能再碎的地步了呢……
櫃子上有一盞床頭燈,旁邊擺著一台電話和一籃水果,貌似是慰問品。而櫃子上方則有呼叫鈴,可太遠了,她的手以躺姿是絕對搆不到的。
視線下移,矮櫃的抽屜開著,裡頭整齊疊放著女式的換洗衣物,很新,大小也是她能穿的。
衣服甚麼的除了勒斃至死外應該也沒別的甚麼用途,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那只手掌很寬很大,絕不是她這年紀的孩子所能擁有的,如果等到她把衣服拿出來往背後人的脖子上套,力道懸殊,先陣亡的無庸置疑是自己。
雖然自己力氣小,但以床頭燈和電話的殺傷力和硬度,應該是可以彌補這一點。
打定了主意,沈沙的手便從棉被底下悄悄向離她比較近大小也好拿的電話伸去。
電話線不知道為甚麼沒有接上,懸在那兒微微晃動,但也方便了沈沙拿取。
手終於碰到電話,沈沙扣緊了機體,驀的一吸氣,抽手、翻身──
「──啊……!」微微的停頓,卻給了對方反擊的機會。
冉晏拍飛電話,撞擊到牆壁的機體零件飛散,塑膠殼崩解的聲音很是響亮。
那聲音驚醒了正在發愣的沈沙,也讓她頓覺事情不妙。
方才突然的怔愣並不是因為對方是冉晏,而是冉晏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孔著實的嚇到了她。
那不是絕望的冰冷,而是無機質、無生命的表情,彷彿一切都與他不相干,空白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