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季景安轻笑了一声,挑眉看向苏谷,墨色的眼眸里是一片深沉,“要你何用?要你欺骗我?”
“念及以往,我不再追究你大逆不道的阴谋。”季景安的声音似乎有些干涩,“你出宫去吧。”
“景安……”苏谷歪着头,“你在说什么呀?”
苏谷根本听不懂季景安说的话,他的脑袋似乎根本无法分析消化这一长串文字。
而一旁毫无存在感的女人,她脸上妖媚的表情也早就消失得无用无踪,哭丧着脸,心里一边哀叹听了这么多隐秘的自己,恐怕小命不保。另一边又在吐槽景帝,表面上恩断义绝恨之入骨,啧,嘴上还自称“我”又是闹哪样?
却说季景安他看见苏谷那副无辜迷茫的表情,心里更是愤怒。他素来憎恨被人欺骗,被人背叛。那些欺骗过他,背叛过他的人,坟头的野草都有三丈高了。
唯独苏谷。
唯有苏谷……
胸膛里复杂的情绪再次爆发,季景安站起身来,冷笑连连,“时至今日你还要骗我?”
这一句,苏谷听懂了,他委屈巴巴地呐呐道:“我没有骗景安啊…我没有……”
体内的火焰燃烧着,快要烧到四分之三的位置了。
季景安盯着下面的那个人,像是想要从苏谷的表情上寻找些什么出来,然而最终只能放弃,“你演技果真不错!”
在案头上,有一堆苏谷背叛他的证据。他眼神扫到那一沓纸,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按照原计划,如果苏谷继续装傻,不愿意主动离开,那就不怪他心狠手辣。可是现在,季景安觉得疲累,他语气平淡,“既然你要演,那也不妨陪你演到尽兴。”
季景安似乎冷静下来了,他再次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谷:“你说只要你一人?”
发病时候的苏谷,神智恍若幼童。前面的话他全都没听懂,这并不妨碍他听懂了季景安的问话。只要他一人?
苏谷急忙点头,“嗯嗯!只要苏苏一人!”
季景安他把软在地上的女人一把拽起,“只要你?你有何用?她可以取悦我,你呢?”
女人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取悦?”取悦是什么,苏谷歪着头,发病时候的他,活脱脱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苏谷用漂亮的眼睛,向季景安传递他的疑惑。
苏谷不懂,可是他听见了季景安刚才说的。那么,那个讨厌的女人做的就是“取悦”吗?
这有什么难的?苏谷鼓起嘴,闷闷不乐地想道:他也会!
发病时候的苏谷,不只是神智恍若幼童,甚至还会比小孩儿还要低。在靠近季景安的过程中,他甚至不知道要站起来。于是,苏谷几乎是手脚并用,一步一步地爬到季景安跟前。
这个过程漫长而又艰辛,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忘记要带上那几个菜包子。他小小的脑袋瓜里有一个念头,景安喜欢吃包子。
高台之上的季景安呢?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爬着前进的苏谷。
那是他曾经护在怀里的宝。
苏谷白净的小脸上、淡紫色的衣服上沾染上了灰尘。眼睛也红彤彤的,汗水布满额头。
季景安双手紧握住椅子的扶手,在强力之下,两边的扶手已经出现了裂痕。
他看见苏谷缓慢的动作,从底下到他这里有九阶台阶。苏谷来到台阶那里,一个没注意,嘴里叼着的装了包子的篮子摔在了地上,包子散了一地。苏谷连忙去捡,一边捡一边吹走上面的灰。
砰。
季景安控制不住体内奔涌的内力,整张椅子碎成了粉末。季景安站起身来,尘埃飞扬。原本靠着季景安的女人,一个踉跄,不幸再次摔在了地上。
“滚。”季景安低声说,满含威压。
虽然没有指明对象,但女人清清楚楚,要滚的人是谁。此时此刻,女人的内心是喜悦的。她可以不用死了!
女人走后,偌大的偏殿里就只剩下季景安和苏谷两人。
一个高高在上,另一个低入尘埃。
季景安不明白苏谷为什么死不悔改,继续骗他,就正如苏谷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景安不疼他了。
又花了好一阵功夫,苏谷才终于到了季景安跟前。他眼睛红红的,脸蛋脏脏的,声音却是软糯糯的,“景安,给。”
他把那几个包子递给季景安。
可是,季景安没有接。
季景安直视着苏谷,他嘴角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就这样取悦?”
“取悦……”苏谷恍然大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他把包子放好之后,笨拙而又青涩地开始。
季景安沉默地看着,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最后眸色一片暗沉。
这是什么反应,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是什么原因,他也无法再掩饰。
季景安闭上眼,他想,最后一次。
等到再次睁开眼之后,季景安眼里只剩下一片冷静。
满室春光,一片旖旎。
第4章邪王的小娇妻04
夜色深沉,所有人都陷入了梦境,他也来到了铸造的梦中空间。
他冷峻的眉皱在一起,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周身寒气缭绕,叫人不敢亲近。又把功法运行了一周天,周身的气势才逐渐消去。
虽然说他所扮演的苏谷,算得上是他的前世,但他和苏谷的性格之间的距离,犹如炼气和飞升之间的差距。以是,终究无法完美和“苏谷”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