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给母亲炖补品。”葛兰郡主泪水直下,“我的一翻好意……竟然……竟然……”
秦氏已经气得吱不了声,呵呵冷笑着。
“三郎媳妇……你母亲已经很生气了……咱们不会伤了和气,你诚实点,不要再推卸了。”褚伯爷急道。
“各位!”罗医正冷声,看着秦氏,“伯夫人稍安勿躁,既然知道是什么毒,那就可以找到证据,亦能知道谁下毒。”
众人一惊,不约而同地看着他。
罗医正道:“胭脂墨是南蛮之药,先用秘药制成粉末,但用时必须配上药引。新鲜鸡内金七个和新鲜黑羊甲十个。用二种熬出汤来,用此汤把秘药粉沫冲开半碗。这种秘药不但无色无味,还可以去除鸡内金和黑羊甲的腥味儿。服用此药,脉帐诊不出,死后亦检验不出,只中毒期间后脑勺墨色的头发下会有胭脂色红点,所以名为胭脂墨。现在,只要查到药引的来源——这些天究竟谁天天外出买新鲜鸡内金和黑羊甲,如此便可知何人所为。”
听着这话,葛兰郡主身子微微颤了颤,小脸铁青,紧紧地咬着唇……
秦氏双眼一亮,“好好好,竟然找到了线索!想逃也逃不掉!绿叶,你到外头把城北所有卖羊的,卖鸡的全都叫过来,指认指认。”嘲讽地盯着叶棠采:“你个毒妇,等会就叫你辩无可辩,叫你心服口服!”
叶棠采满眼嘲讽,好吧,她既然到现在还一心认为是她干的,那就好好打她的脸。于是,叶棠采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秦氏见叶棠采面无表情,或是说脸色苍白,心里一阵阵的快意,现在终于害怕了吧?
但想到叶棠采既然害怕,为什么会主动提姻脂雪?
对了,医正原本就知道胭脂雪这种南蛮之药,现在一时想不起,回头一一查,就知晓了,所以叶棠采在慌乱之中犯了最大的错误,那就是她自以为是的先发制人,做出一副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
“你也去吧。”罗医正看了一眼身边的药童。
那个药童答应一声,就跟着绿叶一起出门。
葛兰郡脸色发白,挽素急道:“我……我也去……”
“兰儿现在还未彻底洗脱嫌疑,你不要去,不是有绿叶和罗医正身边的人吗?”褚飞扬说着又看着葛兰郡主,“兰儿放心,一会准还你清白。”
“我……我知道……”葛兰郡主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得出来的,笑容里面的牙齿却是紧紧的咬着。
叶棠采垂着眸,嗤笑两声。
早有小丫鬟搬来好些椅子和绣墩,众人一一落座。
罗医正和二位太医正又给褚学海把脉,查看他后脑那个红点儿,然后商量着褚学海的病情。
过了小半个时辰,绿叶终于回来了:“太太,城北的鸡贩和羊贩全都带回来了,正侯在外头呢。”
“好。”秦氏笑了一下,回头对罗医正道:“辛苦医正了,这里拥挤,请移步前面的西次间。”
“好。”罗医正点头。
于是一行人出了西厢房,来到了穹明轩的西次间。
秦氏和褚伯爷在上首的榻上落座,罗医正和上官韵人一一坐到圈椅上,葛兰郡主心里有鬼,不敢坐着,只苍白着脸站在那里。
褚飞扬握着她的手,“你怎么了?”
“没……可能太累了……”葛兰郡主道。
“那坐下吧。”褚飞扬把她按坐在一个绣墩上。
叶棠采嗤笑一声,她没有坐,与齐敏和袁南莹站在那里。
秦氏冷扫了叶棠采一眼:“带进来!”
“是。”绿叶转身,接着就引着七八人上前。
这七八人都是卖鸡和卖羊的商贩,个个穿得又脏又乱,而且,他们又是杀鸡又是杀羊的,一身腥臭味,混集在市场里可能闻不出来,但来到他们这样的香闺之中,这种腥臭味特别的明显和刺鼻。
秦氏和上官韵等人不由的捂着鼻子,用手扇了扇。
那些鸡贩和羊贩也是有些吓着了,第一次来这样的富贵人家,个个眼睛都不够看了,只觉得琳琅满目,“参见各位老爷夫人。”
“起吧!”秦氏扫了他们一眼,“最近,你们谁家天天卖七个鸡内金,十个黑羊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