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郁辉和洪光寿的确有些本事的,否则不会为祸大齐数年之久。
所以不能托大,只能围山。
当时让人到城府中叫予阳和马知府领兵增援。
作为一个把整个大齐挽救回来的男人,身为一个在边关力挽狂澜的将军,若看到人跑到山上,就鲁莽地跟上去,不看环境,不看情况,愣头青一样往上冲,他就不会从玉安关活着回来。
所以,在马知府过来之前,他就准备找人打探东牛山。况且,那窝贼匪逃窜得也蹊跷,明明往北逃更安全更好,但偏偏往南走。
是慌不择路,还是早有预谋?
不论哪种情况,他都得小心谨慎,需得好好勘测。
这时,远远的却见一名蓝衣麻花辫的少女走来,身后背着个蒌子,一阵阵淡淡的药香从她身后飘出来,看样子,似是个采药女。
予翰立刻拦下来问话:“姑娘,咱们将军追击贼匪至此,贼匪遁进眼前这座山,不知山里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那采药女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大石上,少年将军正金刀大马地坐在那里,一柄青鸾剑插进雪地些许,大手放在剑柄之上。
少年将军俊美无匹,剑眉下压间风霜凌厉,赤焰战甲把他整个人衬得多了几分邪肆。
威严俊美得让人不敢多看。
采药女垂下眸子,只对予翰说:“回军爷,山上蛇虫鼠蚁横行,但现在大冬天的倒是没有这些。但听说,不知哪里跑来一头猛虎上山了,不知真假。再有,还有一事,请军爷们要注意。”
“何事?”予翰道。
“山上的蛇,名叫赤冥蛇。”采药女道,“现在腊月,虽然在冬眠,但若把碧落草投到火里焚烧,若沾上碧落草的烟火味,它们就会醒来,并发动攻击。”
“还有这玩意?”予翰大惊。
“是的。”采药女点头,只见她把背后的药蒌解下来,从蒌里拿出一大把绿色的药草来,“碧落草会引蛇,而这个月见草可让它们回避。”
这时一阵铿锵声响起,只见褚云攀已经走了过来,身材威严挺直,“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那采药女道:“我是前面南家坳的村民,我爹是村里郎中,我自小跟他学习药理。为了多赚钱,我们就捉赤冥蛇,取它们的蛇胆卖钱。所以,这些引蛇和回避的草药,我们平时都有采集。”
予翰一脸恍然地点头。
这时,只见褚云攀拿出一小锭银子,往那采药女手里一塞:“这药草,我们买了。”
那采药女一怔,连忙把银子放到地上,背上背蒌就走了:“这草药不值钱,不远处的水塘边大把,但村民不知道它的妙用。将军擒贼也是为了我们百姓,我们怎能收你们的钱。只有一个,这是我的生计,望将军不要把引蛇这种草药说出去。”
“好。”褚云攀点头。
那采药女这才匆匆离去。
予翰看着那采药女的背影,微微一叹:“真是个淳扑的好村民。”
褚云攀微微一笑。
予翰又道:“不过,三爷你买这些药草干什么?”
“以防万一。”褚云攀剑眉一挑,“先放着。”
褚云攀向来都是,每一重保障都不嫌多的人。
不料,不一会儿马知府就来了,说要到镇上为他接风洗尘,褚云攀拒绝后,他还执意要烤野味。
其实在此之前,褚云攀已经让人打了野鸡回来,与军队吃过一遍。
因为褚云攀认为,体力对于士兵来说是最重要的,既然有空、有资源,他又如何会让自己的兵饿着肚子。
但马知府那一副不捧承一遍不罢休的模样,让褚云攀心中起疑,就答应他。
马知府让人打猎,那打猎时间也太短了。
便是他的军队,也没马知府那些半调子的衙差快。怎么看怎么蹊跷,这些猎物,似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样。
他又想到那采药女所说的某种草投到火烧起来,若被它烟薰到了,就能引蛇之事,便猜到这个马知府心里有鬼,而且还是用蛇攻。
他便暗中让人把从采药女手里拿到的月见草分给褚家军的每一个兄弟。
褚家军与衙差们掺杂着一起组队上山,也是让马知府不起疑,因为蛇是真的会攻击人,但攻的是衙差。
原本想着他们装死,好让马知府把那窝贼匪引出来,哪里想到,突然跳出只老虎了,打乱了他的计。
马知府被逼下山。
他身上受伤,血流不止。
而那些冬眠苏醒的赤冥蛇,原本因为解药不攻击他,结果闻到血味,居然咬了上来。
不想,那个采药女卢巧儿居然又折了回来,把他和予翰救了。
他只好一边疗伤,一边让褚家军继续躺地上装死,无论如何,只有见到流匪出来跟马知府接应,才能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