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元耳朵还因为张赞那严厉而中气十足的声音而嗡嗡直响,等耳鸣散去,剩下的只余心里的五味翻杂,心恨得要死。
祖父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居然认为褚三比他厉害吗?还说什么互相扶持帮衬,但他话里话外,却是将来得仗仰褚三!?还说他比自己有才华?
平时祖父连多夸他一句都不愿意,现在居然连声地称赞褚三,让拿礼去示好。
张博元简直无法接受,凭什么?
这样想着,张博元气恨地摔了书,再也看不得放在桌上的那两份礼,急急地出了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叶梨采正站在屋里骂柳儿:“还问我穿什么衣服,昨天丢脸丢得还不够?我明天干嘛还要去,让那个贱蹄子嘲笑吗?”
柳儿低着头:“可……刚刚太太说了,昨天是褚家两个小辈出席,又是这种宴,咱们只让大奶奶和大爷去就可以了……若大奶奶你不去……”
“我不去又如何!”叶梨采气恨道,只要想到昨天的事情,想到褚云攀考得比张博元好,明天过去,不知被叶棠采如何挤兑,便受不了,“难道我要跑过去自找丢脸的?”
柳儿被她吼得垂下头,缩在那里不敢作声。
张博元在外头听着,便是黑沉着脸,走进来:“你觉得昨天我让你丢脸了?”
叶梨采听着脸色一变,便汪着眼睛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张博元却是怒气沉沉地看着她。
他不过是名次靠后了一点而已,她便说丢脸,不愿外出见人。
当初叶棠采嫁了褚云攀这个破落户庶子,万人嘲的时候,参加婚礼、他们回门、苗氏寿宴,都是爽爽利利的,没一样落下。也愿意带她的庶子相公出门见人。
两双对比之下,张博元心里越发的不痛快。
“博元,我……我只是恨他们太嚣张而已。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叶梨采见他居然瞧着自己发脾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张曼曼的事情之后,他就瞧着她过几次脾气。
现在他又吼她,她只觉得委屈极了,泪水就要掉下来:“当时成亲前,你还答应过大伯,不会让我受一丁点委屈……”
张博元见她又汪着眼睛,要哭不哭地皱着一张脸,只觉得有些厌烦,但想起自己的确答应过叶承德,就说:“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祖父让我明天到褚家亲自给他送礼。我心里有点不痛快。”
“凭什么让你亲自送给他?”叶梨采撇着小嘴说,想到褚云攀名次高,而张博元名次低,心里恨恨的,只道:“他不过是侥幸……还是个庶子,凭什么?”
对啊,凭干什么!
张博元也是这样想的。
他可是张家嫡子,是三品大员大理寺卿的长子嫡孙,是少年秀才!是年纪轻轻的举人。
凭什么要去向一个破落户家的庶子示好?他配吗?名次高又如何?但他那边的州府……自来没有他们秤州才子厉害。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祖父才是老糊涂,以前老是说他中不了举,结果,他还不是中了!
而现在也一样,居然瞧起那个褚三,春闱之后,他会让证明比祖父看,自己比那个褚三能耐。
张博元如此想着,心里不甘和恨意翻滚着,又是斗志满满的,转身就出了屋子。
“哎,博元,你去哪?”叶梨采见他突然又走了,就追了两步,站在门口,看着他往外走,委屈道:“你还怪我么?还在生我的气?”
张博元听着她那要哭不哭的声音,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心烦。以前觉得她这样无比的楚楚可怜,但这样天天看着,日日盯着,实在被她抱怨得烦人。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院门,叶梨采才回到屋里,坐到椅上抹了泪:“他都吼我好几次了,上次张曼曼的事情又不怪我……”虽然真的怪她,但她一点也不想承认,又恨恨道:“明明是他自己不中用,考不好,又怪到我头上。他怎么名次比那个庶子低?”
叶梨采心里别提多膈应了,褚云攀是她不要的未婚夫,现在居然考得比张博元好。
“大奶奶别忧心了,明年春闱总会好的。”柳儿说。
叶梨采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帕子,这才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企盼了,不,不是企盼,而是一定要成功!
“等到明年,大爷定会高中,到时再狠狠逆袭打叶棠采的脸。”柳儿说。
“什么叫逆袭?”叶梨采却轻哼一声,“现在我是张家嫡媳,她是破落户的庶妇,现在……她想要翻身……但我倒是想知道,她们有没有那个能耐,能侥幸一次,还能侥幸两次?我倒是要瞧瞧,他们如何瞎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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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一声,六一儿童节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