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谢谢……”
安久微微垂着头,她知道刚才饭间他是为了自己才不顾礼仪提前离席,只有他看出了自己不舒服。
傅景希看着她,问:“值得吗?”
“什么?”
“为了他这样委屈自己,即使是身体这么不舒服也要压抑自己,顾忌长辈,步步小心……值得吗?”
安久了然,他以为自己是为了讨长辈的欢心。这个说法也不算错,只是,仅仅是为了这个,她还不必压抑到这种地步。
而现在,她似乎更是没有理由费尽心思讨好他们,之所以尊敬他们,是因为她真的是打心底里尊敬这两个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公婆。
“安久,其实,你才是我心底的白月光……”
半晌后,傅景希突然说。
这话题跳转得太迅速,安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脸色僵了一下,回忆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实在是没办法把自己和白月光三个字联系起来,讪讪地笑,“还是别玷污白月光这个词了吧!”
“从小母亲就告诉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可以相信,不管对谁都不可以交心。我戴了那么多年的面具,过着别人赋予我的人生,喜怒哀乐全都不是因为自己的情绪,只不过是选择题……”傅景希轻抚着枝头的一朵梅花,用轻柔的音色诉说着。
“日子久了,我以为活着本该如此,可是,你那么鲜活地撞了进来,只要是你存在的范围,就隔出了一个毫无压力没有虚伪的真空,只有在那里,我才可以有片刻的时间做我自己……即使如此,也要小心翼翼,不能让人发觉你是那把打开小黑屋带我去外面世界的钥匙……否则就会被没收……”
傅景希的声音有些孩子气,飘渺得像天上的云朵,却因为负担了太重的哀伤堆积成了雨雪……
一个用尽全力做到最好,一个肆无忌惮的堕落。
相同的是,没有一个在为自己而活。
安久有些哀伤地笑了笑,不过是两个同样悲伤的孩子,不过在人群里相遇,互相取暖,走过一段,再各自生活。
“安久,不要爱上傅臣商。”傅景希的声音如雨幕中闷闷的雷,压抑而惊心。
她潇洒得像一只孤鹰,不必为谁而活,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目光,没想到,到了最后,她竟还是走进了自己的世界,以那样不堪的方式,被束缚,被圈禁。而他却只能无力旁观。
安久轻叹一声:“覆水难收啊……”
景希只看到了她的自由,却没有看到自由背后的空虚,否则,她又怎会那样容易沉迷在傅臣商给予的关爱。
“不用担心我了,我没你想象中的脆弱。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为
我做到这种地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谢谢太单薄生疏,总之这辈子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死而无憾了!”
傅景希苦笑一声,手掌抚摸着她的头发,“安久……”
“嗯?”
“我刚刚,是在跟你告白。”
“……”
“并非在诉说和你有多兄弟情深,是以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立场。可能,已经太晚……”
“……”
看着她呆滞的模样,傅景希无奈扶额,她果然是没有明白。
“我的意思是,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经对你上了心,只是,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去碰触你,所以一直作为兄弟陪在你身边,不敢逾越一步,也不能有非分之想。却没想到……最后你竟还是进了傅家,以我二婶的身份!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娶了你!”
中间的停顿,省略得是不能严明的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