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花间见?穆白那?满脸的得意洋洋,也是顺情打算推一?把手:“顺儿?,穆白也尽心尽责教导你这么久,生活上?也无微不至关照你。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如何不唤声‘爹爹’?”
闻声,张顺身子一?颤。他抬眼怔怔地看向?穆白,虽不曾答话,但那?齿尖却将唇角咬得都泛了白。
即便心中有所?期许,但穆白还是连忙摆了摆手:“这哪儿?成!顺儿?还是和往常一?样唤我便可。”
当他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岔开话题时,却忽然听到了......
“爹……爹爹……”张顺的指节绞着衣角,好似胆子大了些,于是又提高了音量,“爹爹!”
但叫出声后?,他又抿了唇。那?水润的眸子是那?样的纯粹,却只敢小心翼翼地看着穆白。
这回轮到穆白一?愣,他忽然觉得眼眶一?热,连忙起身将张顺抱在怀中,高兴应声:“哎!”
“顺儿?终于有爹爹了呢,真好!”
原本?在大堂内玩耍的沈伍和囡囡也不由自主跑到了门槛边,看着他们。
“要是囡囡也有爹爹就好了......“不知为何,囡囡原本?是替张顺感到高兴的,自己却有些感伤了。
沈伍不曾说话,虽面色淡淡,柔和的眼神却好像一?直在她身上?似的,不曾离开。
“小时候阿婆就告诉囡囡,囡囡的爹娘到村外找零工干活去了。但是囡囡早就知道,是爹娘不要囡囡了......他们都又各自成了亲,有了新的家,还有了新生的弟弟妹妹......所?以囡囡只有阿婆,没有爹娘。”说着,她便赌气似的在门槛边蹲坐下?了,两颊也气鼓鼓的。
“话不能这么说。”沈伍稍弯了腰,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以示安慰。
“你管我,略略略。”囡囡冲着沈伍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却殊不知眼角尚未褪去的泪花被?沈伍看个正着。
“这么不听话,莫非,你忘记前些日子......”他忽然幽幽道。
“哎呀!快住嘴,别说了......”谁也不知前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囡囡一?听沈伍要讲出来,慌忙伸手捂了他的嘴。
“真是的,好好说话嘛!听你的还不成,哼!”
囡囡一?撇嘴,见?沈伍那?眼底清晰可见?的笑意,又是恼了几分。
她松了手,便闹别扭地背过身去,还不忘伸手用指尖戳着他的肩,好像是想将他推搡得更远。
正当她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阿婆背着一?个大竹筐出现在院外,好似刚从村口回来。正是来喊囡囡回家吃饭的。
“囡囡,还玩呢!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家吃饭了。”
“哎,阿婆,怎么回来得这么迟。天色不早了,今日就在我们家吃吧。“闻声,正在厨灶房帮祁玖生火烧菜的沈肆从门边探出头来,热情地招呼道。
阿婆一?见?院里大家都在,也没怎么推辞,便背着竹筐走了进来。
”村口来了不少官大人,说是给?每家都送了些粮食。还说明日还会送些别的东西分发给?大家。”
“另外......”她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她刚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顿了顿,“国号变了。”
国号变了?众人皆是一?愣。平白无故可不会变国号。莫非是朝堂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接着,她又疑惑不解地皱了皱眉。
“边疆战事也停了,说是原本?一?直交战的邻国,整个都归入咱们国家的疆域。”
“最为重要的是,昨日夜里圣上?驾崩,待下?个黄道吉日来临,新帝便将继位。”
这几句话,每一?句单独拎出来可都不是什?么小事!别说几个大人了,就是在场的几个孩子都有些呆愣。
“边疆打了数十年?的仗,怎么说停就停了。“穆白也是吃了一?惊,“还有......归入咱们疆域是什?么意思?邻国......灭亡了?”
前些日子才听说什?么边疆开战了,战事纷飞,百姓们都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就连那?些上?缴的粮食都才收去不久。
怎么......这么快便停战了?而那?么多的粮食也都发放回老百姓手中。要知道战乱之后?,定然是百废待兴,是最为缺乏物资的时候。
“据说......好像劝降了一?个官挺大的将军,那?将军对女帝之位觊觎得紧,便起兵造反了。“
”而那?将军也好似不稀罕什?么皇位,掳走了女帝便不知去向?了。朝堂大乱,我们的大将军便带兵将其一?举攻下?。“
众人皆是瞠目结舌,这听起来阿婆可不似在说什?么玩笑话。
如今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直接将邻国......吞并了?却是心下?纳闷,邻国的女帝和朝廷大臣都在做什?么?这怎么说灭国就灭国了?
如此之大事,听起来却是异常荒唐。
但一?听到将军,穆白又开了口:“是不是那?个传说中英明神武的祁大将军?
“不是她,”阿婆缓声道,“那?位将军前些年?便衣锦还乡了。虽说这回出征的也是祁姓的将军,却是名?男子。”
“男子?”这回轮到陆花间惊愕了。
“传闻这位新当上?的将军面相丑陋,只能戴面具示人。性情极为凶恶残暴,攻打敌军时宛如杀神,简直能止小儿?夜啼。”阿婆摇摇头,略显苍老的面庞上?满是惶恐,也不知内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