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大作,仍不停歇。
向婉心里想,真是自食恶果,也许是客房服务也说不定,但她就是心虚。
转身就想离开他的视线,但忽然却是被莫濯南给拉住了,紧跟着一件睡袍披在她的身上,向婉才意识到自己穿着一件男士衬衣就要去开门。
脸上红白交错,向婉拉拢好浴袍的领口前去开门。
门外果然站着David,丝毫没有一大早就扰人美梦的自觉,反而对着向婉大大的微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向婉迟钝的等了片刻,才问:“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想早些回去吗?我和其他人都已经商量好了,也把机票改签了,改成了今天下午的航班!”David表功的说道。
向婉却愣了愣。
当初因为怕和莫濯南再见面,所以才说想要尽快离开,但是只是一晚而已,她和莫濯南却..........现在的她,反而是不想离开。一想到一离开就再也不能见面、不能联系,心就被巨大的酸涩感所淹没。
可是.......看着眼前David的笑脸,向婉艰涩的扯了扯唇角:“谢谢你,几点的飞机?”
“四点半!四点我过来接你,有车送我们去机场。”David说道。
向婉点点头,闷闷地道了谢后,关上房门。
转身,抬起头,就看到客厅不远处站着的莫濯南。
两人相对无言,彼此的眼中有着更加深层的情绪涌动。
马上,就要分开了啊..........
两个人再也没有睡意,叫了双份的客房服务,仍是向婉去开的门。
用最短的时间用完早餐,向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始终,七点半。
还有不到九个小时的时间。
第一次,她希望时间可以走的慢一些。
她在卧室里收拾行李,莫濯南则是坐在阳台角落里的沙发上,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
向婉轻叹一声,终于没办法进行下午,将手中的衣服放在一旁,缓步走进莫濯南。莫濯南没有动,而是等着她靠近。
“你有话要跟我说?”她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气势也瞬间萎了不少,但是她不介意。
莫濯南伸出手,温热的掌心贴上她的左脸颊:“我想问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面,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同意。”
向婉鼻尖酸酸的,抿唇:“再见面只会越错越多,我们不能这样。”
“我和傅欣宜没有什么,结婚后我就来美国了,这一年我没有碰过她、也没有和她再见过面。”他说着,嗓音嘶哑,像是怕她会误会一样急切的解释着。
然而对于他的话向婉并不觉得意外,只是觉得有些可悲。终于事情朝着傅欣宜和莫昶所想的方向去发展了,终于莫濯南和傅欣宜成为了夫妻。可是名存实亡的婚姻,真的是傅欣宜想要的?还是这就是她自食恶果?
“这一年里我经常会想,如果当初我能更坚决一点,和你离开这个地方,找个小镇隐姓埋名的生活,结局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
向婉听了心里难受:“你不会这样做的。”
“是啊,而且你也不会允许我这样做。苡薇,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再自私一点,就算抛弃家庭,就算未来我会后悔也是应该由我来承受后果.........”
她摇摇头:“一边是家庭和事业,一边只是我而已。我怎么可能让你为了我而抛弃生命力其他的对于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有你在的地方也是家啊。”他低低的出声。
向婉没了声音,为他心疼不已。很想告诉他,即便她是家,但是也给不了他永远。长痛不如短痛,她不能让他失去一切之后再失去她。
那样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她轻轻闭上眼睛,眼里有一层水雾,也被她咬牙忍了回去。捧起他的脸吻上他的唇角:“对不起,濯南,真的很对不起。”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那么当初不管多爱他,她也不会招惹他。
那样的话,他还会是那个人人敬慕的莫先生,而不是如今眼含痛苦看着她的失意男人。
即将的分别让两人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向婉收拾好行礼后,打电话给客房服务要来了一些食材。这里的套房有专门给客人提供做饭的厨房,只需要和总台说一声经过允许后就可以使用了。
向婉为莫濯南做了几道简单的菜,男人也很卖力的全部吃光。然后她又沏了一杯茶,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文艺片,其实电视里演的是什么谁都没有注意看,到最后两个人又发展到了床上,纠缠再纠缠,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向婉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痕迹更加清晰,她从行李箱里又翻出了一件保守的长裙,恰好可以遮挡住脖子以下的吻痕。
换好衣服后时间掐得刚刚好,David按响了门铃。
向婉深呼一口气,抬眸看向男人:“我..........”
没说完,就被男人突然紧紧地抱住,他的不舍全部体现在这个拥抱上,向婉几乎感觉到他似乎在想不松手是否可以将她留住的可能性。
她的双手轻轻攀上他的肩头:“不要去送我,就在这里分别吧。濯南,好好地生活,如果傅欣宜真的很爱你的话,给她个机会吧。”
“你真大方。”他低哑的说,带着一些咬牙切齿。
向婉苦笑,如果可能的话,没有一个女人会将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
“不要在和我联系,也不要弄什么偶遇,或者暗地里帮助我什么的。濯南,只有你放下了,才能真正的Move-on。”
“我不想Move-on,我只想Go-back。”他任性的又拥紧了她。
向婉轻叹,摇了摇头,挣脱了他的怀抱,再也没说什么,只是与他对视片刻。
套房的大门开了又合,她终究还是走了。
莫濯南将自己放回那张沙发上,似乎还有着他爱的味道——
她身上的味道。
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这里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想起,以为是向婉,莫濯南连忙拿起来查看,但是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家里的电话后,眼神黯淡了下去。
“喂。”压抑住心里的烦躁,他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Aaron!”话筒里传来傅欣宜的声音:“你快点回来吧,爸爸他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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