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落在甲板上,一众生灵摄于他森冷威压,能缩则缩,大气尚不敢喘。现在骤然柔和了神情,朝阙身边几个倒霉的船客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伤到了吗?饿不饿?在哪里睡的?有没有冷着?”朝阙将黎澄仔细看了一遍,轻声询问。
黎澄实话实说,“我饿了。”糖水一晚上就消化完了,他早就饿了。
“那群章鱼其实是冲着王妃去的,我只是倒霉被抓了而已。您看见东海龙君了吗?我从章鱼身上带回了它们偷走的东西。”
朝阙神色略微凌厉,轻声道:“无妨,我现在就通知敖秩。”
黎澄赶忙加了一句:“您记得说东西完好无损,让龙君放心。”
朝阙点头,传音给敖秩,让他放心,顺便通知王妃,他和黎澄稍后就带着东西去东海。
再次确定黎澄没有大碍,朝阙松口气,给白华递了个消息。
白华本是想亲自来的,但因为东海的事情闹得不小,还涉及到千年前的余孽,天庭正吵得不可开交,白华作为天界仅存的十二位帝君不得不在方定天宫忍受一众仙家吵成一团的场景。
白华知道黎澄无事之后,冷冷传音回来:“我拖着这群蠢货,你直接把那章鱼的老巢掀了。”
方顶天宫吵得不可开交,大半人都支持先不要深究,以免打草惊蛇,调查一番后再连根拔起。
即便余孽谋划着死灰复燃又如何?他们最大的依仗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最顶级的高手更是死绝殆尽,只剩下一群小罗喽,能掀起什么风浪?东山再起不过是笑话罢了!
朝阙一字一顿:“我要活剥了那贱人!”
白华:“嗯?”发生什么了?贱人?哪个贱人?说章鱼吗?
黎澄见他表情愈发凌厉,迟疑一下,抬手搭在朝阙肩上,“怎么了?”
朝阙神色骤然缓和,抬手握住黎澄手腕,踌躇半天,道:“其实……就是十里红妆是个女鬼……她,她……”
朝阙努力半天,还是没把话说全。最后索性闭上嘴,只是默默看着黎澄。
黎澄:“嗯?”是女鬼,然后呢?怎么了?
“这么说确实是何静阮了?”一直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白衣人忽然轻声道。
朝阙这才诧异道:“垣洲,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垣洲沉默片刻,道:“我一直都在这儿。”
这样吗?朝阙果断将黎澄手里的袋子丢给垣洲,被黎澄半路接回来。
“小心点,这个不能扔。”
里面放着龙蛋,他连叼着跑都小心翼翼的,朝阙倒好,直接扔。
“我接到了一点消息,本来打算来看看何静阮是不是真的还活着,结果碰见何静阮的手下在追杀这只小狐狸,就顺手救下了,”垣洲解释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顿一下,语气微妙道:“我先前还以为这白华背着牧瑟在外面养的,现在看来不是了。”
朝阙抿唇,他方才接回他的小狐狸一时欣喜竟忘了垣洲这一茬。他的小狐狸从未做过任何错事,奈何有些时候,存在就是一种过错了。
对于垣洲,黎澄的出现简直像是将数千年都未愈合的伤口再度撕开,在最柔软的地方,疼得放肆又隐秘。
朝阙通知了白华,告诉她垣洲和黎澄碰上面了。
方才回到赤白宫的白华失手打碎了琉璃盏,琥珀色的酒液挥发出一室微醺的暖香。白华走了会神,然后道:“告诉垣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