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打量她一眼,若有所思道:“你吃完便回去睡吧,我让如松过来收拾。”
徐洛音点点头,能多睡一会儿她也是乐意的,于是道:“多谢夫君。不过方才我并没有看见如松,他去哪儿了?”
沈韶这才想起来,他让如松去查云婆婆的事了,顺带出去送信。
他与太子交好多年,去年太子抱恙,在京郊山庄休养,两人来往的书信都是由如松来回递的,甚是麻烦,幸好太子的病已经见好了,想必不久之后便会回京了。
他简单地解释了一番,徐洛音点点头,用过膳后亲自收拾了,这才安静地离去。
沈韶望着那道窈窕身影逐渐隐在黑暗中,又垂眸去看几案,方才摆的满满当当,此刻却纤尘不染,像是她没有来过,沈韶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静静地待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没去书案前继续处理事务,而是循着自己的心意出门,快步追上还未走远的徐洛音。
手腕倏然被人握住,徐洛音茫然地回眸,见是沈韶,心中便定了定,轻声问:“夫君还有事吗?”
“我……”
他吐出一个字,却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事要做,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来找她。
微风轻起,朵朵琼花自枝头落下,覆上他的肩头、她的发间。
沈韶将停留在她发梢的琼花取下,握在手中,轻声道:“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今晚我回去睡。”
作者有话说:
正在单方面闹别扭的阿音:爪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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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情深
远离了书房, 从容的步调倏然变得凌乱,提在手中的灯笼摇摇晃晃,将地上的光影分割成模糊的几片, 忽明忽暗。
徐洛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葱郁树木掩映中,露出沈韶的衣袍一角。
他居然还在。
徐洛音抿了抿唇, 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尽量镇定地往卧房走去。
灯笼的暖光拂过花丛,她不禁开始思索沈韶为何会特意告诉她那句话,又说的如此暧.昧。
今晚回去睡……想起这几个字, 她的心又忍不住跳了跳。
她说服自己, 沈韶一向贴心, 或许是怕她睡着了之后床边忽然出现一个黑影让她害怕, 或许是想让她为他留一盏灯,或许是想让她等他片刻, 又或许……
徐洛音抿紧了唇,赶走纷杂的思绪,匆匆回到卧房。
没想到绿袖竟然还跪在原地,见她过来, 露出一个笑:“姑娘回来了。”
徐洛音惊了下, 连忙扶她起来,蹙眉道:“忘了时辰不成, 怎么跪了这么久?”
她在书房至少待了小半个时辰, 若是她一直不回来,绿袖的腿非废了不可!
绿袖借着她的力勉强站起来, 腿弯却直不起来了, 瑟瑟颤着, 徐洛音赶紧扶她坐下。
“姑娘心软,可我错了便是错了,”绿袖疼的龇牙咧嘴,坚持道,“不对自己狠一些,以后肯定还会再犯糊涂。”
徐洛音心疼不已,忙让红裳拿来膏药给她敷一敷。
烛光暖暖,三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亲密无间。
绿袖看着徐洛音,轻声问:“姑娘,我们在沈府一直都要如此谨小慎微吗?”
徐洛音闻言抬首,问:“有人欺负你们?”
绿袖和红裳都摇摇头。
她们俩最后一次见到夫人的时候,夫人便千叮咛万嘱咐在沈府要低调行事,不要惹祸上身,姑娘进门第一日也是这样说的,她们自然放在心上。
没想到沈府上下都是好性子,几个主子就不必说了,下人也是如此。
想必是同为下人的缘故,颇有几分同命相连之感,他们对绿袖和红裳也是一样的照拂,从来没有人议论过靖南侯府之事。
红裳一直都是沉静的,宠辱不惊,绿袖却放松了下来,从一开始的夹着尾巴做人变得逐渐和从前一样开朗活泼,说话自然也肆意了许多。
所以她不解道:“姑娘是不是太过于小心了?”
徐洛音摇摇头:“再小心都不过分,我不敢赌。”
千人千面,可沈府的人似乎都长了同一条舌头,大概是文氏管教有方的缘故。
可她依然不敢冒险,谨小慎微地活着,除了在沈韶面前会放松一些,别的时候都绷紧了弦。
“姑娘说的对,”红裳轻柔道,“我和绿袖都会谨记在心。”
徐洛音回神道:“你和绿袖回去睡吧,好好给她敷药,今晚不必来伺候了。”
两人都有些讶然,还是红裳先转过弯来,问:“大公子今日宿在此处?”
徐洛音轻轻颔首,将心里的一丝不自在遮掩,她们便都退了下去。
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她前去梳洗。
没想到从盥室出来的时候,沈韶已经回来了,他正坐在榻上喝茶,目光停在花瓶上,里面插着几支木芙蓉。
那是沈韶的堂妹沈凝送来的,自从她生病之后,沈凝总是带鲜花过来探望,这几日人没来,但是常常派人送花过来。
徐洛音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一罐玉露膏,没有理会沈韶。
沈韶却来搭话:“这花是凝儿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