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那辆车,肖郁自顾自朝他看好的餐厅走去,不意外地被从车上下来的陆一鸣拦住了去路,“阿郁。”
陆一鸣不论什么时候,都自带让人无法忽略的强大存在感。
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含着脉脉温情时,能让人不自觉放下戒备,义无反顾地相信这人。
肖郁前世就是被这样的假象给欺骗,以为陆一鸣的温情只对他一个人,直到他看见陆一鸣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温诺,用冷漠的态度面对他时,他才明白这人的虚伪和可怕。
肖郁早已经对陆一鸣这种虚伪手段有了免疫,看到拦着去路的陆一鸣,他有些不耐烦地问:“有事?”
“阿郁,我们谈谈。”陆一鸣一脸恳求。
肖郁冷笑:“你说我跟一个设计绑架我的人有什么好谈的?谈你为什么设计这一切?”
陆一鸣抿唇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肖郁面色平静地离开,陆一鸣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侧头看向他,“你是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的啊?”肖郁看向陆一鸣,眼底带着几分夹杂着嘲弄的笑意,“就那么发现的啊。”
不能说出温诺,不然他们就会怀疑他已经知道身世真相了,到时这家人极有可能把玉藏得更严密。
看到陆一鸣不解的表情,肖郁笑意变得讽刺,他嫌恶地拨开陆一鸣抓着他的手,错身离开,在经过陆一鸣身边时,他停了停说了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丢下这句话,他就进了酒店旁边的一家菜馆。
这家菜馆他来过很多次,味道清淡,是他喜欢的口味。
这个时候菜馆还没什么人,他随便挑了个桌位坐下,点了两个菜让服务员去准备。
菜馆的环境不错,桌子椅子都是复古的款式,简单又有氛围,店里的装饰也是复古风,梁上挂着长方形的红灯笼,墙壁上是风景的水墨画。
肖郁一边听着店内轻缓的音乐,一边看着手机,忽然他感觉到身后有异样,回头看了看,见陆一鸣就坐在他身后的桌位。
他没有理会,也很清楚陆一鸣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放弃,毕竟对方的目的是奔着折磨他,给温诺报仇的。
现在他不给对方这个施展的平台,筹谋那么久的计划岂不是白费?陆一鸣怎么可能甘心?
这个时候当然是继续表演他的痴情,想尽办法认错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
肖郁一边嘲弄地想着,一边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看着最近的热点新闻。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鸣少,刚刚得到消息,陆骁那边这几天在招保姆,我们……”
身后说话的人忽然没了声音,随后无声离开。
肖郁看似在刷手机,注意力却在刚刚那人说的话上面。
陆骁……那不就是陆一鸣的小叔?
脑中想起上一世发生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陆一鸣在谈一个项目,对方客户非常难搞,但那个客户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想跟他共进晚餐。
说白了就是,那个客户一直对他有想法。
陆一鸣知道后,直接给他打电话让他过去,却不说明去那见谁要做什么?只说有重要的事。
他以为是谈离婚的事,便应约赶了过去。
当他赶到时,包厢里只剩下那位客户,陆一鸣不见踪影。
巧的是那位客户也跟他们肖氏集团有业务往来,只不过当时的他并不知道那位客户对他的想法,见陆一鸣不在,他以为只是去上洗手间了,便留下陪那位客户等陆一鸣,顺便跟那位客户聊聊最近合作的事情。
可谁知那位客户十分胆大,在他刚坐下就对他动手动脚,还拿出了绳子要把他绑起来,企图不轨。
他用力推开那位客户,跌跌撞撞跑出了包厢,那客户就在身后穷追不舍,偏偏他手机掉在了包厢里,周围又一个人都没有,他只能想办法跑出去。
然而缺乏锻炼的他根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在一个拐角处他还是被那个客户给追上,还用力把他撞向墙壁直接把他给撞晕过去。
等他醒来时,耳边传来一声声欢快的儿童歌曲声:‘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他立刻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车上,另一边车门开着,往外看就看到一个身穿黑t恤年轻人正扶着一个大概一岁多的孩子坐在闪着七彩灯的摇摇车上。
小孩身穿嫩黄色连体衣,高兴的挥舞双手,蹬着两条小短脚,要不是被人扶着,这会儿早从摇摇车上栽下来。
时不时小孩会指着摇摇车上的屏幕,跟那个年轻人‘咿呀咿呀’说着什么。
就在他不知眼下是什么情况时,那个年轻人朝他看来,面色平静道:“醒了?”
一张长得很好看的脸面朝他这个方向,只是这张脸很苍白,一脸的病容。
时不时对方还会用手帕捂着嘴看向一旁咳嗽。
他定定地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见他没有开口,对方又继续说:“那种地方以后少去,很容易惹上一些荷尔蒙受刺激的不理智的人。”
说完后那人又抬起握着白色手帕的手,捂着双唇咳嗽了起来,可以看得出对方身体很不好。
随后那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下车。
他没有逗留,说了句‘谢谢’就下车了。
那时他以为自己跟那个人只是萍水相逢,不会再有交集,却不想一个月后自己竟然再一次见到那个满脸病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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