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地上滴滴答答地渗着水,几个女子嘀嘀咕咕的声音萦绕在芙姝耳畔。
“乔郎,要不还是将她灭口?总之……不能再送回去!”
“是啊,她瞧上去这般柔弱,还摔坏了脑子,估计活不了几日了……”
那名唤乔郎的少年托着下巴,似乎在仔细考量她们的话。
良久,‘他’叹了口气,轻声啧道:“一个个披头散发像什么样子,你们先换好衣服再下来同我说话!”
他的话在这群女人中间似乎特别有分量,不一会儿,这间不大的石室里就只剩下芙姝跟少年。
少年静静地瞧着芙姝,就像看一块无用的垃圾。
芙姝被捆缚地难受,微微挣扎了一下:“不要杀我!我……我不是侍女,我是医修,我会治病的!”
“嗯?你是修士?”
芙姝半真半假地道出了这几日的经历。
那位名唤乔郎的少年的手在袖子底下攥握成拳,颤声道:“他竟然连修士也不放过!”
芙姝眨眨眼,没说话。
“不过,我们还不能完全信你,你叫什么?你要怎么证明?”
“我叫白芨。”芙姝想了想太清阁的医修好像多以草药为名,白术实际上也是一种草药,“我如今尚且无法证明,因为方才你们说,食物被下了东西,我的内力就是在吃了那些东西之后没有的。”
不然她也不会摔得这么惨烈,芙姝恨恨地想。
少年眸色一深,低声道:“数千年前,曾有人在凤鸣郡种下了一棵古槐树,此树庇佑凤鸣郡多年,县民多以人杰地灵,凤鸣岐山而骄傲自居,可就在五六年前,那个男人来了。”
在凤鸣郡的中心,有棵参天的古槐树,芙姝知道。
“然后呢?”
少年似乎不愿提及这种伤心的事:“他极其尊崇礼教,男人不能在家呆着,必须要出门建功立业,读书或者从军,女人就要恪守本分,严于律己,未成亲的女子不能出门,成亲的妇女出门采买必须要戴帷帽遮住身体,他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矩,不听话的人就拉到树下杀掉,那年……他杀了很多很多人,尸首堆积成山,甚至堵塞了河道。”
“神树成了鬼树,再也不庇佑子民了,在去年的某一日晚上,天空降下一道惊雷,将神树彻底劈焦,可怪异的是,它仍然会开花结果,流出槐花蜜。”
“槐花蜜却会控制人的神智与意志,令人陷入安适的麻木之中,再也想不起来要反抗,他就是将神树流出来到槐花蜜加在你们的食物当中。不,不仅仅是你们的食物,他将槐花蜜倒入了所有的河流!甚至种粮食也会用槐花做肥料!”
好丧心病狂!
芙姝攥紧了拳头。
说完,少年看着她,眼里带着打量:“白姑娘,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我是从七楼跳下来的,我流了很多血,然后我就清醒过来了。”
七楼……少年听见她的话,不禁侧目,‘他’喃喃道:“你倒是同那些甘愿沉沦的女子不一样。”
芙姝撇撇嘴,她不喜欢这样的话。并不是听腻了,而是她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褒奖。
她暗自叹了口气,心知如今还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
她如今首要的脱离控制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是将师姐们也救出来,还有寻找那群不知去向的男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