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瓷小姐想必可以猜出我的真身是一只厌氧菌。”
晏仰均说着走到艾瓷身后为她拉开座椅,道了声“请坐”,待艾瓷坐下后才坐到她对面接着道:
“我既为细菌,自有千千万万分裂而成的兄弟姐妹,不过他们当中,能像我一般修炼出神识的实在不多,故而在这世上,我只有一个兄长。只是我们离散多年,很久以前听说他去了毛熊国,我才追随着他而去。可惜一直只得了只言片语的消息,至今还未找到他。”
“我那兄长,脾气急了一些,这些年我听说的传闻里,他似乎做了不少恶事。这个剧本是从兄长那里听来的故事,我原本想把它拍出来,只是为了把兄长引出来罢了……”
晏仰均絮絮道:“前些日子,毛熊国出的那事情动静不小,听闻艾小姐当时在场,所以我才来找你……”
“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在暗示唐梨之事,还有盗我气运之事并非他所做。”顾庭轻声道,“可是真的如此吗?”
“我看未必。”艾瓷传声回去,“他把干系撇得太清了。”
“……他毕竟是我的兄长,如果有机会,我想为他赎罪。”晏仰均十分诚恳道,“希望艾小姐能给我这个机会。”
“你想怎么赎?”
“他开罪的是艾小姐,那我自然是要为艾小姐随侍左右,当牛做马,以赎其罪。”晏仰均的眼神突然变得热切起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顾庭冷了声。
“随侍左右?”艾瓷玩味地笑了笑,“你一个厌氧菌,想随侍空气左右?”
晏仰均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方显其诚。”
“有趣。”艾瓷嘴上说着,手上却陡然出手,朝晏仰均甩去一道氧气流。
晏仰均竟不闪不避,在那氧气流中憋红了脸,仍一眨不眨地看着艾瓷,显出几分倔强来。
“你这小菌倒是胆大。”艾瓷收回试探的气流。
当日那庄园中的阵法由幕后黑手布成,所以带了幕后之人的术法气息,晏仰均若是还手,甚至只需要有些微抵抗和防御,她便能看出他是否是那黑手。
但这厌氧菌倒是厉害,在纯氧环境下,竟不会下意识防御,可见其修为确实高深。
晏仰均这时终于从纯氧环境中缓了过来,脸上红晕未褪,扬起嘴角似有些腼腆:“如何?我通过艾小姐的考验了吗?”
——原来这些年来的改造,还是有些用处的。他这般想着,眼中笑意更深。
……
室外又下起雪来,车内开着暖气,温热的空气在冰冷的窗玻璃上凝成一片白雾。
帝都已经下了一周的雪。
顾庭坐在车内,车载收音机播放着今日天气:“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继续南下,我国北部地区持续低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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