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7节</h1>
靖远侯的这个女儿, 简直是他的克星。
皇帝问:“朕方才说了有赏赐, 太子倒是耳聪目明, 这就知道了?”
傅承衍面不改色,“儿臣和父皇血脉相连,这或许就叫做心有灵犀吧,父皇的心思,儿臣自然是想的明白的。”
他笑起来:“只是让三弟失望了,枉费三弟做了这么多,皇兄身为兄长,也不能这般欺负你,父皇赏的万两黄金,皇兄便赠给你一千两,三弟拿着去花,万万不要生气。”
豫王脸上几乎是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他的脸都扭曲了,可还是克制道:“多谢皇兄爱护。”
傅承衍是在侮辱他!
金钱当然是好东西,可是千两黄金对于他们这样的皇子来说,什么都不算,傅承衍拿出来说,就是在讽刺他,向他炫耀,告诉他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豫王气的浑身痉挛。
皇帝亦只能干笑:“承衍爱护手足,不愧是太子。”
“多谢父皇夸奖。”
顾筠美滋滋地看着皇帝吃瘪,不期然身后出现一个身影,清月的声音响起来,“小姐,我回来了。”
元如媚转头就笑了:“原来是你家清月做的,我倒险些忘记了,清月身手那么好,倒是刚好能帮忙。”
清月笑了笑,“是太子殿下自己想的法子,我刚进那树林子就撞上了他,跟他提了这件,说是帮他再去弄一些回来,结果殿下停在那儿没去,就守着,看诸位大人过来了,就让人把东西留下。”
傅承衍在武将之中,还是很有威信的,那些人听见皇帝的打算,都很生气,很配合地把东西给了他。所以才能有这么多,靠着一个人,活活累死也不行。
顾筠笑了:“就属他聪明,也不怕人家不理他。”
元如媚不理会她的话,活生生在她跟前装不满意,满身的恩爱之气已经淹没周围的人了。她是傻子才会主动搭腔。
顾筠道又道:“今儿皇帝肯定很生气,但是我很高兴。”
“你高兴什么?”傅承衍从人群里挤过来,拉住她的手,“跟我过来,马上要晚宴了,你跟我一起。”
元如媚看了一眼,酸溜溜道:“可真是……真是让人眼红啊。”
“不要眼红了,老二只是还没挤进来。”傅承衍唇角抽了抽,示意她往别处看,灯光掩映下,二皇子极力往人群里挤的身影十分显眼。
元如媚的脸便红了红,不理会这二人,转身跟着挤出去。
顾筠在身后哈哈笑起来,傅承衍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别哈哈了,让人听见又要说你了。”
“说我什么?”顾筠才不理会,“我正高兴呢,你是怎么想出来这种歪点子的?”
傅承衍只说:“这叫什么歪点子,正常行为罢了,豫王不也是这么做的吗,我学来的点子。”
顾筠酸他:“我又没有说这样不好,用得着这么急着推卸责任吗,还说豫王,他人有毛病我又不是不知道。”
傅承衍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皇帝在高台上宣布晚宴开始了,带着一群人往后面的晚宴之所走去,傅承衍牵着顾筠的手走在路上前面,倒是免了在后面跟人挤挤攘攘的。
晚宴开始的时候,众人按照身份分开做了,顾筠被傅承衍拉着坐在最前面,小声道:“会不会被人说啊?”
“不会有人这么不长眼的。”傅承衍给他倒了杯水,“站在那儿一天了,渴不渴?待会儿不许偷偷喝酒,对身体不好,点心吃了吗?”
“吃了。”顾筠端起水喝了一口,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一脸幸福,“就是没有水喝,我挺渴的,你今天在猎场里面喝水了吗?”
“当然喝了,跟你一样傻乎乎的。”傅承衍揉了揉她的脸,“乖乖吃东西,别说话了。”
顾筠乖乖嗯了一声。
皇帝想明白是顾筠给傅承衍通风报信的,就很后悔。
后悔从一开始就不该同意她和傅承衍在一起,得罪靖远侯算什么,靖远侯总归还不敢谋反,可是那会儿乖乖的傅承衍,这段时间越发过分,让皇帝觉得他是真的敢反叛,若是再跟靖远侯联合起来,皇帝觉得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更后悔自己现在才看清楚,若是当初哪怕得罪靖远侯,也要让顾筠和顾璇一起嫁给豫王,那儿还有现在这么多闲事,只要顾璇同意做妾,所有问题都不算问题,由不得顾筠不同意。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如今最重要的,反而不是把傅承衍把太子之位上拉下来,而是破坏他和顾筠的婚事,让靖远侯府彻底远离傅承衍,牵制住傅承衍,到时候自己才能坐稳皇位。
皇帝心中的目标越发清晰,看着傅承衍和顾筠关系亲密的模样,更是不顺眼,恨不得现在就给打断了。
顾筠专心致志地低头吃东西,自然不清楚皇帝的想法,傅承衍看着皇帝的神情,心中一凉,缓缓勾唇笑起来,朝着皇帝举杯。
皇帝心中一梗,张口笑道:“太子今日得了彩头,也该出点血才好,朕知道你东宫的侍卫个个都是高手,不如在此处,排个剑舞,给大家助兴。”
他笑吟吟地说,看着傅承衍神色渐渐冷下来。
他就是故意为难傅承衍的,就是要看看傅承衍是不是舍得自己手下出生入死的将士,在这里被人当作伶人取乐,还是说,会为了这些人,当面顶撞他的父皇。
不管他怎么选择,总归都是不对的。
“儿臣的东宫侍卫并没有跟着过来,只怕要让父皇失望了。”傅承衍浅浅一笑,“若是父皇喜欢,我听说三弟的剑术甚佳,不如让三弟来,儿臣翘首期盼。”
他几乎要笑出来了,皇帝恐怕不是个傻子吧,说这样的话,那些侍卫全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在军中也很有威信,皇帝却想要他们出来做伶人的事情,别人不会说傅承衍不好,只会说皇帝昏庸。
皇帝的目光如冰雪般看向傅承衍,傅承衍丝毫不畏惧地抬头与他对视,豫王的手一顿,“我如何比的上皇兄的功夫。”
“我是战场上练出来的功夫,”傅承衍慢悠悠道,“我的剑,出鞘必然见血,今日这样的场合,实在不合适,否则父皇待我恩重如山,我亲自下场彩衣娱亲,也是没什么的,难道三弟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