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担心自己的太子妃会遇到什么危险。
同时,他的心里也总有一种糟糕透顶的预感。
好像他就算一路赶回朔方郡,也会见不到他的太子妃。
于是他才会在不需对前方战事进行十万火急的支援时用上了急行军的速度,弄得他身边的两名部将都以为朔方郡怎么了呢。
现在他们看到眼前的城池还如同他们离开时的那样,便都放下心来。
左翼与右翼的骑兵队伍都缓下速度,只余拓跋子楚的中路主力依旧以他们所能有的,最快的速度一路冲向城下。
然后……太子殿下便会发现,站在那座用木头搭起的高台上等着他的,并非是他连日来思之如狂的那个人。
尽管此刻他还离那人有着好长一段的距离,也根本看不清台上那人长得什么样。
可他就是知道——那人绝不是他的太子妃。
命令全军放缓速度,谨慎前行的哨音被吹响。
太子殿下甚至将被他背在身后的龙雀天戟抽出,一副气势汹汹,准备出击杀人的架势。
如此情形让站在高台上的仇怀光更是头疼了。
她不得不用手上握着的那副鼓槌击起她身后的那面鼓,以那鼓声来告诉前方的大军——城内一切安好。
很快,两人便对上了。
太子殿下是骑在马上的。
仇怀光则是站在迎接太子殿下回城的礼乐仪仗之间,恭敬地向其行礼。
女将军的此番模样让依旧还戴着面具的太子殿下看了好一会儿。
“她呢?”
在以商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拓跋子楚还能勉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可很快,他便又问道:“孤的太子妃呢!”
这句话里的滔天怒意让列阵迎接他的人都心有戚戚起来。
——他知道了。
子楚太子已经猜到,他的太子妃现在根本就不在朔方郡。
此时此刻,或许也只有仇怀光还能够保持面上的冷静。
她向拓跋子楚行着大商的军礼,低着头道:“公主殿下已然先行一步,发兵去往王城了。”
阿史那金与哥辰陵见势不妙,已然紧赶慢赶地在此时来到城下。
听到仇怀光以魏言说出的此番话语,两员大将俱是心中大骇。
太子妃殿下……未免也,也太过厉害了些吧!
可拓跋子楚却并非是这么想的。
他继续用商言问出咄咄逼人的话语:“她身边既无兵,又无将,她拿什么去打王城?孤的太子妃不懂行军打仗的道理,难道你也不懂吗?仇怀光,你为何不拦住她!”
仇怀光:“殿下息怒。请听怀光将此事向殿下慢慢道来。”
厉害了啊。
阿史那金与哥辰陵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太子殿下,如今居然能用商言向人这么逼问了。
但、但这也让他们俩抓耳挠腮的,完全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拓跋子楚身为太子,却是连名带姓地喊出了自家太子妃身边宠将的名字。
这便意味着,此刻他真的已要气疯了。
一旁的齐安见子楚太子已然紧紧握住了龙雀天戟,心中一着急,便说道:“有将的有将的!太子殿下放心,公主是带着……”
此话一出,便让仇怀光恨铁不成钢地怒瞪了他一眼。
她生怕齐安又说出更不妥的话语,因而只得用商言抢先说道:
“太子殿下走后,拓跋缺得到消息,知道公主在此。因而……便派被囚禁在王城的我大商战将前来接公主去王城。公主于是将计就计……”
听到这里,拓跋子楚还能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被囚禁在王城的大商战将。
除了那兵器上印有“晋越赠”三个字的豹骑将军,还能有谁?
太子殿下于是将缰绳一扯,对身后兵将高声道:“清点一下军械与粮草,准备发兵王城!”
王城,
南部郊外。
由商军与魏军混编的队伍正在不断地逼近着魏国的都城。
这支队伍看起来是与离开的时候很是相似,实际却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王城出发去往朔方郡的商军士兵,一个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