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横他一眼:“还笑得出来,亏咱们苦心积虑演了那么多戏给他看。汤啸的把柄剩下的可不多了。”
“你不是赚到三万两了么,别着急。”
“我是替你急呢,傻子。”
“好了,乖,你看王桥卿就不急,慢慢来嘛。”
明月很轻易就被他说服了:“算了,我不管了,明后天我娘他们就该来京城了,我得准备准备,安排他们好好住下。”
“不用折腾了,就住这里吧。”
“这里?”
“来,我同你细说。”谢平澜伸手,示意她靠过来,依偎在旁,“岳母他们来京,住处大小且不说,安全需得有保证,这宅子新添了不少护卫,那些魑魅魍魉不敢打主意,外婆岳母若是住着还习惯,咱们就把它买下来,再看看左右邻居谁肯出售,重新翻建一下,以后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明月想了想觉着这样也挺好。
住到一起,最起码爹娘若是吵架,她和谢平澜还能帮上忙呢。
至于谢家那边,或是外头有什么闲言碎语,哎呀,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谁管得了那么多。
她这里欢欢喜喜给外婆、母亲还有明城一行布置房间,谢平澜和王桥卿又见了一面,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且说汤啸,带着一肚子怨气将相关的档案卷宗移交给了王桥卿,这件事是杜昭亲自吩咐的,汤啸不敢阳奉阴违,当然那些关乎性命的东西不能交出去。
官署依旧占着,手下的亲信同王桥卿的人交接完,跟他去修皇宫。
王桥卿也十分痛快,一股脑全都接过去,不在乎汤啸一个熟手没给他留,空出位置来,正好安排那些跟随他诈死的部下。
汤啸痛定思痛,觉着自己这次败得不冤,谢平澜和王桥卿二人联手,自己吃亏在没有一个像王桥卿那么阴险奸诈的盟友互为援引。
杜昭麾下文武恨他的挺多,怕他的也不少,还真是缺一个在杜昭跟前有些分量,能帮自己说上话的人。
正好借着翻建皇宫的机会,好好在两位少将军跟前表现一番,尤其是大帅的长子杜乐文,那可是来日的太子殿下,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喜欢听奉承话,喜欢新奇的事物,只要赢得他的好感,将他搞定了,还怕没有翻身的机会,对付不了谢平澜?
汤啸打定主意,叫人找来了东宫的全景图前往将军府去见杜乐文。
偏巧杜乐文没在府中。
汤啸再一细打听,只气得七窍生烟,原来杜氏兄弟去看谢平澜了。
听说谢平澜最近伤势有了起色,已经起得来床了,那小哥俩得了允许,前去探病。
汤啸这才想起来,当初正是谢平澜通风报信,那兄弟二人才得以平安离京。
此时此刻,谢平澜的宅子里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前院新辟了个小小的练箭场,春光明媚,场下射箭的是王桥卿和杜氏兄弟。
谢平澜坐着躺椅在旁边陪着。
杜乐文满头是汗,提了弓箭凑过来:“谢叔叔,王将军的箭术好厉害啊,不知比你如何?”
谢平澜笑眯眯地道:“自然是我更高明一些。”
王桥卿离远微哂:“这么吹牛有意思么,等过两天你伤痊愈了,咱们来比过,叫少帅做个评判。”
“行,你不嫌丢人,我自然奉陪。”
杜乐文星星眼:“谢叔叔,你快些好起来吧,我爹不让我跟着童将军去打石安,若是你也去,他多半会答应。”
第180章 出征
哪怕杜乐文不说, 谢平澜也肯定要争取带兵去打石安, 唯有亲手诛杀李韶安,将李妃母子由皇位上赶下来, 方才算是为子约报了仇。
不过这会儿还为时尚早,一来他的伤没有彻底养好,再者童向雁乘胜追击, 气势正旺, 这时候参合进去,容易生出误会,叫童向雁等人以为急着争功。
王桥卿自然与谢平澜共同进退。
这次杜昭将密谍的差事交给他, 好比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正好可以借机把在石安官仓暗算谢平澜的密谍控制起来,和先前拿到的口供一起,留着等时机成熟对汤啸发出致命一击。
除此之外, 杜昭还安排了个活儿给他:安抚龙秋横。
杜昭既然不准备深究汤啸了,自然也就不存在招揽龙秋横的可能,老叫他在京里闹腾, 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杜昭叫王桥卿想办法把事情压下去,至于汤啸手里的人质没有继续关着的必要, 必须尽早释放。
这个春天,因为王桥卿死而复生, 投到杜昭麾下,继而有几十户人家得以在两年后亲人团聚,在整个密州军内部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甚至一时盖过了劝进的动静。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被剥夺了权柄的汤啸,虽然众人忌惮他,很少有敢当面提及这事的,却都知道他这个跟头栽得不轻。
大家都觉着天下将定,形势一片大好,直到五月中旬,仿似晴天霹雳,噩耗传来。
童向雁所率大军在距离石安不足百里的双桥镇遭遇朝廷精锐人马痛击,密州军长途跋涉,是由骑兵和步兵组成,而朝廷一方由平南王司徒翰亲自指挥,阵中出现了铁棘战车,杀了童向雁一个措手不及。
一场恶战下来,密州军这边损失了两名副都统,五名协都统,至于战死的底层军官更是数不胜数,士兵折进去八千余人,鲜血残躯几乎将战场覆盖,就这样,双桥镇也没能打下来。
更为糟糕的是密州军押运粮饷的队伍被穆致尧带着人趁乱给劫了,有了粮草之后的平南王势必更难对付。
这盆凉水浇下来,密州军的大小将领登时为之一醒。
天无二日,石安必须要打,平南王这块硬骨头再难啃也得想办法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