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给了他叁天时间安置林巧儿,其中两天半都被沉雨馨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占走了。
但薛世绅一刻都没闲着,他为她做着细致的安排。
林巧儿在床上昏沉沉地躺了两天。她好似生了一场大病,再也无力站起来。迷迷糊糊之间,她总是很想听听薛世绅的声音。但他完全没有联系她。
钟远每隔两个小时进来问问她,劝她喝水、吃饭。
他从来不与她多聊。他会静静看着她,看一会儿,确认她无大碍,再离开。
头一次,林巧儿对他的冷漠有些感激。她无法倾诉自己的情绪,也不想与人做无谓的问答。
没人能真正懂得和理解她此刻的悲伤,她的诉说没有意义。也不想被逼迫与谁交流。
钟远的淡漠在此刻恰到好处,给了她一个静静喘息的机会。
当她终于愿意起床吃点东西时,钟远热了两份餐食,放在桌上。
林巧儿顶着红肿的眼皮,看看餐食,又看看他。
钟远也坐下,与她一起吃饭。他照旧不说话。
“你是孤儿,对吗?”她幽幽的声音像透过水雾而来,非常缥缈。
钟远手里的筷子停滞一瞬,他的语气依旧淡淡地,“嗯。”
眼里的泪水蒙住了她的视线,她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原来没有父母是这种感觉。”
餐桌上的沉默像地平线一样无边际地蔓延开去。说这些话,恐怕并不妥当,但林巧儿已经感觉不到,她每一天都在照顾别人的情绪,这让她觉得自己不重要。
母亲的离去让她对此倦怠。
幸好对钟远来说,这个话题从来不是禁忌。他的沉默仅仅是因为不知如何接她的话。
林巧儿还是垂下目光,“对不起。”
钟远也不解,“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该这样提你的身世。”
钟远无谓地耸耸肩,“我不在乎。”
“真的吗?”林巧儿无焦点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我也想……可我不知道怎么做。”
“你真的不知道生父是谁?”
她摇头。
“对不起,我不会说安慰人的话。”
“安慰的话没有用。我竟然也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可能是我错觉,觉得现在你会理解我。”
钟远想了想,“我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