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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故事好快乐!
不写不知道, 一写吓一跳,她下笔如有神, 书写起来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快意极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此等天赋。笔尖蘸墨, 秀丽的字迹跃然纸上,流畅成行。
故事已经进入到后半段, 陈宝音打算写完就去找书商自荐。她写的故事这么有趣, 会很受欢迎吧?想到这里,脸上满是快乐之情。
隔壁堂屋里,直到一碗水喝完, 顾亭远也没有看到想见的人, 只得慢腾腾地放下碗:“多谢大娘。”
杜金花哼笑一声,打开草帘子,说道:“不送。”
顾亭远拱拱手:“晚辈告辞。”
五步一回头, 等到走出篱笆小院。
究竟还是没见着心上人的面,惋惜一声, 他抿起唇角, 脚步轻快地回家去。又在宝音家里喝水了呢!
初六过完, 陈大郎夫妇、陈二郎便赶着骡车继续卖吃食, 忙碌起来。
陈宝音忙着写话本, 外加等着开学。
倒是赵文曲, 在元宵节之前送来了手写的三十本《三字经》,对陈宝音说道:“我娘是真心想认你做干女儿,还请陈小姐认真考虑。”
陈宝音看着桌上的一摞《三字经》手抄本,没有多做考虑,直接点了头:“好。”
赵文曲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你同意了?”这么轻易?他咋不信呢?
“嗯。”陈宝音点点头,看着他道:“准备仪式吧。”
赵文曲听她回答,简直喜出望外,见她似乎是认真的,不是在戏耍他,不禁喜道:“好,好,陈小姐可有要求?”
陈宝音摇摇头:“老太太已经很有诚意了。”
赵文曲得到她如此回答,高兴极了,“哎”了一声,便告辞了,回家告诉了赵老太太这个好消息。
“啥?!”赵老太太听到后,却是惊大于喜,“她说她同意了?!”
她咋能同意呢?她啥意思?事先怎么不通个气?接下来咋办?真的要认她做干女儿不成?
天知地知,她知陈宝丫知,这不是真的,只是做个戏而已。
赵文曲笑道:“是。娘,您高兴傻了?”
瞧瞧,这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让赵文曲都不由得为她心酸。这是多期盼啊?真成了,居然还不敢信。
赵老太太抚心口,半真半假地道:“是,娘高兴傻了。”
“嗐。”赵文曲一脸松快地道,“这回成了,您心愿得偿,可劲儿高兴吧。这仪式咋办?”
赵老太太脑子还是木的,下意识道:“你说咋办?”
“大办呀!”赵文曲想也不想就说,“娘认干女儿,费这么大劲,终于成了,不得大办一场?席面要从镇上最好的春风楼订,请客得请上十几桌,对了,要办流水宴不?”
赵老太太听得心都是疼的,这都是银子啊!
“那,那你先去打听打听,春风楼的席面好不好订。”赵老太太嘴唇哆嗦着,手掌用力握着拐杖,没让自己露出异状。
赵文曲应了一声:“哎,我这就去!”他起身,脚步轻快,“您就等着吧,一定叫您和您的宝贝干女儿风风光光,高高兴兴认这个干亲!”
等娘认了干亲,他就自由了!想到这里,别提多高兴了,只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立即办成这件事。
招呼了家仆,就往外去了。瞧着背影,就像个十足的孝子。
赵老太太盯着他的背影,一眨也不眨眼,直到他出了院门,才终于脸皮一哆嗦,眼泪掉下来。
孝子,她多想要个孝子!
自从她从陈宝丫那里讨了主意,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赵文曲去赌坊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是过年的这段时间,他根本没有出去胡混,就在家里帮忙,cao办过年事宜,像模像样,好似改好了一般。
但只是看上去,实际上还是没有!有一日,赵老太太试探他,来年娶个媳妇不?这一问,就坏了。
赵文曲的脸色当即不大好,倒也没如往常那般说些混账话,却也只是没说而已,掉头就走了,去赌坊混了两日。
把赵老太太吓坏了,直到两日后他回家来,没输太多两银子,才稍稍放下心。
“备车!”她嘶哑着嗓子道。
她得去问问陈宝丫,接下来咋办?!
“是,老太太。”家仆应道。
片刻不停,赵老太太乘坐马车,驶进陈家村,来到陈宝音家门口。
“陈宝丫!”她拄着拐杖,下了马车,喊道。
陈宝音从屋里出来,看到赵老太太的样子,挑挑眉,做了个请的手势:“进屋说话。”
茶水是没有的,杜金花讨厌她,连茶叶梗都不想给她喝。
赵老太太也不想喝茶叶梗煮的水,也就不在意了,坐在桌边,绷着一张脸,看着陈宝音问:“你要干啥?”
“您问的是我同意做您干女儿的事?”陈宝音道。
', ' ')('赵老太太道:“是,你想干啥?我不可能认你当干女儿,先说好了!”
倒不是嫌弃陈宝音什么,而是她心里还有一丝希望,最终能为赵文曲求得她为妻。若是认了干女儿,那可一点希望都没了!
“嗯。”陈宝音点点头,眉目平缓,丝毫没有因此气恼的样子,“既然如此,回去您和赵公子说,为我准备一百亩地做见面礼。”
啥?!
“咋又一百亩?!”赵老太太惊道。
双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陈宝丫!你讹人不成!”
杜金花就在一旁,顿时怒道:“赵婆子,你好好说话!不会好好说话,你就出去!”
真是的,就不能听她宝丫儿把话说完吗?急急嗷嗷的,像什么样子!
赵老太太一直介意“赵婆子”的称呼,闻言偏过头,狠狠瞪过去。
陈宝音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您听我说。”
“您不肯给我一百亩地,赵公子自然也不肯,是不是?”她说道,声音平缓而有力,“他不肯,但您坚持,他是不是就不服气了?”
赵老太太愣愣的,听着她说:“然后呢?”
“然后他就想篡权了呀。”陈宝音忽而笑道,“他会想把家业接过来,攥在自己手里。往坏处想,他一下子便败干净了。往好处想,他不想一下子败干净,还想多败些年头,那他就要上进了。”
赵老太太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仰头眼也不眨地望着她。
“他上进了是不是好事?”陈宝音问,“您难道不盼着他上进?”
赵老太太嘴唇哆嗦着:“当然,当然……”当然是盼着啊!但她敢想吗?没敢想过!
这么多年了,赵老太太唯一敢想的,就是他听话,少赌几次,不要总是跟野女人胡混。
“那他要是一下子败干净了呢?”她直直盯着陈宝音问。
陈宝音便笑:“他傻了不成?一下子败干净,往后的几十年不过了?”
“再说,您不会在旁边劝着?不然,就再认我做干女儿,总归赵公子还是孝顺的,不会全然不听您的。”
赵老太太脑子慢慢转过弯来,明白了从一开始陈宝音打的什么主意。
“你有这主意,你咋不早说?”她面上露出些不满。
早说了,他一早就改好了,哪用折腾这么大圈子?如果一开始陈宝音给她出这个主意,她说不定十亩地就买下来了,最多不超过二十亩!
陈宝音淡淡说道:“早说?难道您自打见我一面,就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要送我一百亩地?赵公子怕不会以为您疯了,要找神婆给您驱邪。”
赵老太太抿住嘴,没说什么。
也是。兜圈子是浪费时间,但是必须的。
“他咋就那么听你的?”赵老太太好奇得紧,“你说啥,他就中啥。你能掐会算?”
杜金花这时插话道:“我闺女聪明!咋啦?”
赵老太太瞥她一眼,酸溜溜的:“我儿子当年也聪明。如果不是……他早考上秀才了!”
杜金花撇撇嘴,说道:“就他?被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女人仙人跳,没心眼没脑子,考秀才?嗤!”
看看小顾,人家那才是秀才公呢。乍一看去,弱不禁风,软趴趴的,遇上事了,半步都不退,该放话时干脆爽快。
“你说啥?!”骂人不揭短,杜金花的话,让赵老太太差点跳起来。
杜金花理直气壮地道:“咋?不许人说?谁不知道赵文曲十六岁那年被一个女人仙人跳,迷得五迷三道的,老财主不许他娶人家,他就破罐子破摔,见天的往窑子跑,又喝酒又赌钱,不干好事?”
“你们胡说!都是胡说!”赵老太太这下真的跳脚了,跟被针扎了似的,声音尖锐极了,“都是污蔑我儿!都是污蔑!”
“去去去!”杜金花不耐烦道,“谁有工夫污蔑你们家混账东西。说完没有?说完就走,不送!”
赵老太太狠狠瞪着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最终抿着嘴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杜金花撇撇嘴,拿起抹布,把她坐过的地方擦了个七八遍。
“娘,至于吗?”陈宝音好笑道。
杜金花一听,动作顿了顿,盯着木墩若有所思:“要不,让你爹再捡个木头桩子回来?”
陈宝音扑哧一笑。
赵老太太回到家后,叫老仆拿来账本,仔细把家里的地契、银两、粮食等清点一遍,慢慢的眼眶湿润了。
这比老头子还在时,少了何止一大半啊!
她抚摸着地契,银票,心里渐渐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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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曲回到家, 就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
“什么?!”
给陈宝音一百亩地?赵文曲觉得娘疯了。
一个外人!义女而已!给她几亩地就得了,一百亩地?想什么呢!
“不行!就给她!”赵老太太坚持,“我的地,我说了算!”
', ' ')('没错, 家业都是她的, 自从老头子去世后,一直是她打理, 赵文曲没cao心过一天, 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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