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前列的大皇子更是出列:“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四弟实乃灭敌心切,急于将敌军赶出我大瑜领土,还百姓一片安定,虽有冒失之过,却也情有可原。”
“正是。”皇帝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一句。
十二万大军出动,又有良将带领,将敌军赶出疆土,也不过须臾。
七月底,从嘉晟关来的急报又递到皇帝御桌上。
至此,大瑜境内再无敌军足迹。
然四皇子并未收兵,而是留下三万兵马驻守后,带上剩余九万人,一举攻入大越。
草原兵从大瑜撤军,可没有从大越离开。
一时间,大越西南两方腹背受敌,草原骑兵蛮横,所过之处只余尸骸火海,无数百姓死于战火,大瑜军虽不至虐杀百姓,但每过一城,必有一城失守。
当大瑜朝廷上因四皇子追击而吵得不可开交时,接连不断的捷报,打的所有反对者哑口无言。
“报——前线捷报!四皇子已打下拱门关!”
“报——前线捷报!四皇子连破聊城、禹城、羊城三座大越城池!”
“报——前线捷报!四皇子……”
到后面,皇帝已无心听取捷报,面对快马赶回的传令兵,忙声问:“前线粮草可够?伤亡如何?四皇子可安好?”
“回陛下,粮草尚足,伤亡亦在殿下控制范围内,殿下一切安好……”
皇帝态度,早已表明其立场。
底下的臣子也不是傻的,先不说四皇子立下的这无数战功,单凭圣上这一腔父爱,也不能在他兴头上,指摘四皇子之过错。
与之相应的,当然还有其余几位皇子越发难堪的脸色。
十月初,大越连破二十二城,面对攻势强劲的大瑜军,他们不得不集结兵力,全力抵抗还要继续往北打的大瑜军。
因兵力调整,大越西部防御薄弱,叫草原骑兵找准机会,又是烧了好几个村子。
远在望京的皇帝每天最怕听见的,就是从边陲传回的消息。
朝中大臣一致决定暂时放弃西北边陲,先抵御住大瑜的进攻,大不了等情况缓解了,他们再给草原送和亲公主就是了。
谁知,就在大越军整装完毕,四皇子突然收拢兵力。
他将带来的几万兵士分布在打下的二十二城中,连城墙上的旗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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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换成了他们大瑜的战旗,安排好布防,领着所剩不多的兵马,施施然返回了大瑜。
更让人吐血的是,草原骑兵杀了几城守将后,一夜之间,从大越消失。
两方仿佛商量好一般,同时对大越发难,又同时撤出。
这般反常行径,叫望京城里的一众朝臣,挠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可他们也不敢退,也不敢反攻,就这么被夹在中间,一日日耗着,无端浪费着粮草。
不知谁提了一句:“不然,我们先想法子和草原谈和吧?”
只见皇位上臃肿的中年男人眼睛一亮,那双满是混沌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神采:“对!先跟草原谈和,给他们送钱,给他们送粮草,还有公主,朕还有公主能送!”
“都是明窈那个小贱蹄子,不想着为我大瑜黎民百姓着想,明明已嫁为人妇,还敢私自逃跑,害得草原对我们大动兵戈。”
说起这个早被他牺牲掉的女儿,皇上嘴里全是一些肮脏字眼。
偏偏底下朝臣也附和起来,当初有多感谢小公主献身和亲,现在就多怪她没有安抚好草原蛮夷。
国家无能,便只能将所有过错推到一个女人身上。
说着说着,众人谈论起合适的和亲人选。
老皇帝这几年并无子嗣新出,上头的女儿连最小的都嫁了人,皇室女已无人选。
老皇帝忽然想到:“朕记得和亲王家有个郡主?一直没听说郡主和哪家儿郎成亲,现在是不是还待字闺中啊?”
和亲王笑得一派温和:“皇上莫不是忘了,小女早八|九年前就失踪了。”
“啊?哦哦是了……失踪了啊,那其他人家里呢,还有没有年纪适合的……”
一时间,朝上争论声又起。
无人注意处,和亲王垂下双眸,掩住其间的一抹痛恨,而他那藏于宽大朝服下的双手,早被掐进肉里的指甲弄得满是血污。
……
九十月可是丰收的大好时节,拔都儿部最近两年又是收纳新族人、又是扩建族地的,虽也很有成就感,但这些都比不过粮食带来的充实。
远远望去,只见田垄间一片金黄,麦穗沉甸甸地坠在枝头,抢着冒头的几粒麦粒个个饱满圆润,圆滚滚的一大颗,入口全是青涩的麦香。
有了第一家割麦打麦的之后,其余人家也相继忙起来。
田垄间的麦穗被割下,只剩一条条秸秆伫立着,这些秸秆也是好东西,等秋后一把火烧了,和粪水混合在一起,又是肥田的好材料。
当初人们对肥田法多有不信任,现如今,看着田间一望无际的金黄,他们甚至用不著称量,就能估摸出今年的收成有多好。
南部草原实在是个好地方。
这里雨水丰沛,无灾无旱,土地更是肥沃,住了这么多年,鲜少遇上天灾时。
人们一边收割庄稼,一边感念草原之神庇佑,闲话之余,还要谢可汗可敦的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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