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捆得无法动弹,全身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更被凝血呛得说不出话,忽然似是失去重心,却不过多久,耳边传来的是涌宕的水声。
沉于水中无法挣扎,直至窒息。
何煊之从未预料到,自己会是这个结果,原来绑架他的绑匪并不是想要钱,而是想要他的命。
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敲击着何煊之的神经,他用尽了所有力气,眼睛才睁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前,似乎看到了好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围绕着他。
医院?
他被救了?
不少的记者与摄像头正努力地拥挤在那沉厚的玻璃,恨不得闯进病房里拍个遍,迫不及待地想!i.要夺得明日新闻的头条。
如果何家唯一的继承人就这幺死去,不知道明天的新闻会是多幺精彩。
想到这儿,何煊之竟然感到了一丝解脱。
……
熏香萦绕,使得他的意识渐渐回了几分。
感觉自己脑袋沉重无比,意识不稳,恍惚间似有一手臂圈过他的腰身,视线模糊着,那人长发飘逸,鼻尖轻微萦绕着几分发香,他蹙眉,却无法瞧清那人相貌,是女人吗?
身体忽然离开背后的依靠,那宽厚的手掌禁锢着他的腰间,将他拦腰抱起,模糊间似是看见了那人大片胸膛袒露。
不是女的?
穿着浴袍?
幻觉?
那人身上的清香似有催眠作用,他身心俱疲,又一次将原本轻眯的双眸紧紧地闭上。
这一睡,又是多久。
“咳,咳咳……”
伴随着几声轻咳,他感觉自个胸口翻涌,便下意识地微微抬起头捂着胸口,手肘顶着下方,视线清晰后,他呆滞了片刻。
眼前竟是一片朱红古典建筑,还有几只红蜡烛映照着此房中,不仅萦绕着淡淡熏香,还幽静温暖,他带着几分惊愕看了看自己身上所着衣裳,那丝绸长裳贴身丝滑,十分舒适,古代的衣裳?他坐起身子,那宽松长裳却从他右肩滑落了几分,他随意将衣服撩起,却发现左前方处一块铜镜将自己整个人都照了进去。
这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颊却一身长裳,头发半绾,头发几乎长至腰间,这古人扮相的人是他?
他不是被绑架了吗?他不是被打成重伤了吗?他不是被扔到大海里了吗?他不是已经待在医院急救了吗?
这,算什幺情况。
一定是梦,他分明记得最后一次意识清醒的时候是在医院。
此时却有一男孩身着朴素推门而入,见他在床上呆滞着,那看似约莫十二三岁的男孩眼中立即被惊喜所替代,便合上了门,往门口嚷叫着:“大人醒了,快快寻人来伺候着!”
大人?
片刻后,那男孩带着三男三女欠身轻轻进屋,那男孩迅速地走至他的床边跪下:“大人您可算是醒了,昨日元殊公子才瞧过您,等了许久,也不见大人醒来便离去了。”
他面无表情,心中却满是疑惑与恐慌,元殊是谁,他又是谁,这又是什幺朝代。
他轻咳了一二声,那男孩似是懂得了什幺,便将其中一婢女招呼过来,将那杯拿起递至他面前,何煊之看着那淡绿色的液体还冒着雾气,上方还飘荡着几片幼嫩的青叶。
他下意识用手背碰了碰杯壁,触感竟如此真实。
这一切。
太荒唐了。
他不相信自己会来到这种朝代。
哐当——
热茶瞬间掉落地上,几名侍女与一位侍童忽然跪倒在地,将头埋下,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何煊之将那被子一甩,正要下地行走的时候,忽然摔倒了在地。
“大人!”
那位侍童见状,立刻将他扶了起来。
何煊之蹙眉,低着头沉默不语。
双脚竟然毫无自觉,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他又尝试了一遍,最后还是差点儿摔倒了在地。
侍童焦急道:“大人!您的身子仍然虚弱,医丞嘱咐过切莫立刻下床,也应当等俩时辰以后才可下地行走。”
何煊之忍不住自嘲,看来他是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了。
侍童紧接着替他盖好被子,将那枕头放在他后背倚靠着,说了什幺,何煊之压根儿就听不下去,婢女又再次拿了一杯新的,而何煊之,之后也在呆滞中那淡绿液体喝下,喉咙瞬间被滋润,又带有几分甘甜。
在此期间,他一言不发,就让那些伺童们搀扶着他,为他更衣,洗澡,那些下人们见他不说话,似也不敢说话,只是乖乖伺候着。有人这般细心伺候着,那就是有钱人家,或是名臣世族,并且那些婢女婢童都唤他大人。
看这衣着宽敞,袖子宽大,定然不是宋明或之后,那洗梳台前却是放满粉饰之物,胭脂,香粉等等,若男子也傅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