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犹寒盯着那包药粉,若有所思。良久,她道:“我知道金富贾为什么施粥了。”
金富贾是城里善名远扬的“金善人”,而城里同样,有一个恶名昭昭的“恶郎中”。
金富贾施粥布粮不收毫厘,恶郎中治病卖药却是锱铢必较。城里经常会发一些怪病,害病者起初食欲不振上吐下泻,后来开始浑身脱水冒汗、四肢软绵无力。这病怪就怪在,症状既不像中风也不像发热,寻常医术上更是毫无记载。
这些病多多发在寻常平民身上,家中普遍银钱无几,所以大家都以为是平时吃的东西不讲究没弄干净所以染上的病。
城里医户大大小小十几家,能治这个病的,偏偏只有恶郎中一人。不仅如此,恶郎中还开药要价极高,动辄一帖药便是一个家庭半月的收入,少一分都不肯给药。
可是别无选择,要么治病,要么等死,大家也只能任由这个恶郎中坐地起价,小命悬在那帖药上面,再贵也只能咬牙买了,都是敢怒不敢言。
“是金富贾把这些有毒的药粉散在粥里面。”那些恶郎中治病勒索的银两,远远超过了金富贾布施几斗米的钱。
这两人暗中勾结,做得一手好生意。
“得了,我就说。”云婳早觉得其中有蹊跷,原来不是施粥,而是偷鸡摸狗赚黑心钱。
她把药粉全倒进恶郎中的嘴里,再用地上的铁镣锁住他的手脚,又把他衣服袖袍一扯,撕下一块堵住他的嘴。塞严实以后云婳拍拍手,笑道:“难得我今天替天行道,就好好收拾一下这些人。”
水犹寒似乎是被她逗乐,低着头轻轻笑了笑。
云婳推开门把另一个家丁丢出去,回头唤道:“走吧,带你去报仇。”
在四角翼亭下等郎中的金富贾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云婳和水犹寒。
“啊!!!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别过来!!!”他看见云婳手里那柄刀子,秋霜一样泛着寒光,吓得跌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往后怕,一个不注意就撞到了后面的亭柱。
“来人!来……”云婳把刀子一亮,抵在他脖子旁边,金富贾立马大气都不敢出了。
云婳侧过头:“你说吧,怎么办?”
“……随你。”
“随我?”云婳知道她想放下曾经的一切,可是心里说没有仇恨,那是不可能的。“那好吧,就随我。”
她打晕瞪大眼睛的金富贾,扒了外衣给绑在亭子的亭翼背后,堵好他的嘴。这个高高的亭翼背后地势极巧,因为亭顶的遮挡,来往路过的人看不见金富贾,金富贾也看不到他们,但却能听见下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