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犹寒的面上全是鲜血,脑袋无力地垂在一边,五官无不溢血,云婳抬袖替她擦掉,颤着手往她鼻间探过去。
有一缕气若游丝的鼻息。云婳此时简直激动地要流下泪来,没死。只要没死,就还有希望。
一定要救她。
“你再坚持一下……”云婳轻轻将她驼在背上,声音颤抖,“一定会没事的。”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水犹寒安静地倒着头,两只手垂在前面,云婳看见了她两条扭曲变形的手臂,是被人错骨打断而致的。她咬着牙,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几乎不忍再去多看一眼。
原来她从不希望水犹寒真的变成残废。
云婳还看见了晕在不远处昏迷不醒的小餮,她知道巫锦肯定出事了,可是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现在要救水犹寒。
她将小餮捡起来放进袖子里,握着水犹寒冰凉的手,随时探着她的脉搏,一路背她去找最近的医馆。
青天白日下水犹寒一身被染透的血衣显得格外渗人,背着这么大一个血人闯到街上,几乎所有行人都对云婳避而远之。一边嫌着晦气,一边又好奇地对这两个人指指点点。
云婳平日里脾气火爆性子刚直,可现在却没功夫去搭理这些人,一颗心思都悬在了水犹寒断续无常的鼻息上,唯恐这本就似有若无的呼吸突然断掉。
她什么都不计较了,她只想快些找到大夫,只能背上这个人能活。
云婳的汗水淌在脖颈上,终于看到了幡布旗上金线绣的“妙手仁心”四个字。
进医馆时,就连大夫都被这满身血迹惊了一下,急急忙忙让云婳把人放下,间不容缓地为水犹寒诊断。
那大夫三指探着水犹寒的脉搏,一言不发地皱起眉,大致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伤势,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云婳紧张地盯着他,目光尚不敢做任何移动,大夫收回手来,摇摇头:“这姑娘老朽救不了。”
“为什么?”云婳攥紧拳头,急忙也往她脉搏上探去,“她还没死!大夫,你再看看。”
“抱歉,这位姑娘,老朽无能……”
云婳背着水犹寒一路沿街找大夫,几近快要把城里整条街都贯穿。可面对的永远是叹息、摇头、所有一切否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