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回之间不过数十招,文洪发黑的肌肤上脉络便一条条突兀暴起,仿佛随时都要在血肉中裂开。
与此同时渐退了血色的天蚕丝突然收回,文洪脖子上的黑筋猛然一跳,“啊”的一声惨喝,嘴边白沫横飞,跌倒在地。
阎绮陌急忙回头,见巫锦脸色浮白毫无血色,额头上的虚汗更是密密麻麻,似乎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费劲。她几步过去扶住巫锦,不敢碰及她重伤的手掌,只好轻轻拿捏住手腕处,哪知入手仍是一片黏濡。有蜿蜒而下的血水,和着碎裂的汗珠。
文洪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望着前方,生机已去,却兀自撑着一口气不肯倒下,嘴中喃喃嗫嚅着:“为…为什么……”
“他已经疯了,我们走吧。”巫锦声音微弱,将目光别开文洪,勉强靠着阎绮陌的搀扶才歪倒着站稳。
“不!我没疯!”文洪募地瞪大了眼,“不公平,不公平……!”
巫锦头也不回,冷笑一声:“你当初已经跻身十大剑客满捞盛名了,还有什么好斥责公平不公平的,不知好歹。照你这般说,莫非那些生来就不能习武的人便不活了么?阎绮陌,我们走吧,不用管他。”
“不知好歹…不知好歹……你竟说老夫不知好歹,哈哈哈……”摇摇欲坠的躯体终于轰然倒地,文洪双目圆瞪,眼神中的神采渐渐消失,只剩嘴唇无声微微蠕动。
“天…道不公,终究……意难平……”
巫锦看了看文旭,目光涣散靠在墙边,依旧保持着张嘴的姿势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就算不杀他,恐怕他也是差不多了。
她回过头来,望向已经撑剑巍巍站起水犹寒,担忧的目光中投去,收回了一抹安然的微笑。“寒姐姐……”巫锦彻底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眼前已换了一番天地。
湘绣锦帐,楠木床榻,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焚香气味。眼望天花,绵软的被衾盖在身上,余光里是床榻边独坐的人影。
是阎绮陌。苏醒的巫锦刚想支蹭起身子,便咬牙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手掌上兀然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让人难以忽视,巫锦下意识抬手来看,发现手上已缠了厚厚的一层伤带,白色的布带上还染着点点斑驳血痕。
“醒了?”阎绮陌转过头,轻轻扶住她。
“寒姐姐呢?”巫锦抓着阎绮陌的衣袖,急切问道。
果然……阎绮陌沉下眼神,在巫锦的疑惑中将她扶到床头,背倚着后面靠稳。随后撤回手来,头也不回地离开床沿走到桌案边。冷冷丢下一句:“她没事。”又翻开茶杯倒了些水,烦闷地把杯子抵到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