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九死一生的恶战,就此化作了两句淡薄言语,竟将它半刻前的凶险危机都掩埋了去。
唯独水犹寒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与她冰冷的神情相衬,令巫锦忍不住担忧:“寒姐姐,你没事吧?”
水犹寒顿了顿,缓缓摇头:“先出去吧。”
自从暗室出来,又离开落霞庄后,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山边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辉,半边硕日探出头来,几缕微光照透云层,洒在祥宁的大地上。
仿似一夜无事发生,雄鸡啼晓,家户挨个推开了窗牖,街上的行人渐行渐多。
巫锦路过了一处早开的药铺,顺手买了瓶治伤愈肌的药粉,三人又寻了家客栈准备稍作休息。
“寒姐姐,你真的没事么?”水犹寒的脸色似乎白得愈发厉害了,巫锦实在放心不下,紧张着又问了一遍。
水犹寒侧过头来,看了看巫锦手中攥好的药瓶。
以及,阎绮陌后背撕扯破掉的衣袍与从小锦衣角边撕下来缠绷的伤带,她在路上时也看见了。
那药,是为谁准备的,不言而喻。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她平静道,“小锦先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唔,寒姐姐……”巫锦仍是有些担心。
水犹寒轻轻抚过她的脑袋,柔声道:“休息吧,我没事。”
言罢眼底浮上了些困倦神色,面目表情皆如往常。兴许寒姐姐真的只是累了吧,巫锦想想,松了口气,听话地回到了自己那间房里。
顺便叫来了阎绮陌。
房门轻合,水犹寒转过身去,陡然身子一阵前倾,急急反应着一手撑墙,方才趔趄站稳。
只是那口隐忍多时的鲜血再抑制不住,喷涌着吐了出来,洒落一地红梅。
“阎绮陌,我替你上药。”巫锦端着药瓶,将阎绮陌拉到床边坐下,接着站在原地,不动了。
有过经验的阎绮陌却是心知肚明,清楚得很。这是……又要等着她脱衣服了。